Harry番外-04复得(1 / 1)

他低着头,愕然地凝眸望着掌心里那枚做工精致的戒指——它早就褪去了她的体温,轻得仿佛根本不存在,可冰冷而坚硬的触感却时刻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无可辩驳的现实。 向晚时分最后几缕金黄色的光线由窗外钻进来,大面积地铺洒在harry身上。当眼眶终于超出负荷,任那些打转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时,他抬眼看向了面前自己亲手布置的照片墙。 会不会一切都是假象,会不会自己生来就从没有那么快乐过? 她说他可悲,看来的确如此。 他忘了那天自己在那间小卧室里站了多久,甚至忘了自己究竟是如何回到osborn大宅的。 但在此后的很多年里,对于自己当日的不假思索,他始终悔不当初。 他没有开灯,只平躺在那张他们曾经日复一日相拥而眠的大床上,手心里仍然不自觉地握着那只冰凉的戒指。 窗前的纱帘被晚风吹得阵阵漂浮,harry合上疲惫的双目,同时幻想着再睁开眼时,自己便能惊喜地发现:他们其实未曾争吵过,她也从未对他说出那些锥心的话;自己并没有在ay的病房里看到那一幕,她没有不辞而别,此刻仍旧安然睡在自己身侧——他幻想着这可怕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午夜时分的噩梦,只要在漆黑中睁开双眼便可烟消云散…… 借着落地窗外透进来的、黎明时刻尚且微弱的光线,他看到一动不动的父亲被一个红衣人放倒在阳台边的沙发上。他感到自己的心脏顿时猛烈地收缩起来,又悄悄走近几步看时,他分辨出那人竟是…蜘蛛侠。 他下意识地开口发问。 “你做了什么!” 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度过那一晚的,只记得bernard也被自己的喊声惊醒,冲过来替他帮父亲处理伤口、呼叫救援;只记得自己哭着将死去的父亲抱在怀里,绝望地感受着他的身体一点点变得更加冰冷、更加僵硬…… 接下来的几天里,harry简直就像生活在真空中,他说不出一句话,感觉不到冷或者热,甚至失去了饥饿感和疲惫感——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上帝要在同一晚,连续从他身边夺走两个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 但幸运的是,他很快便发现了酒精,一个能让他短暂逃离现实的东西。而在首个准备用威士忌借助入眠的夜晚,电视上播送的一则刺耳的新闻却直接令他困意全无: 听及此处,他不由得紧了紧眉心。 尽管现场视频的清晰度很低,但他还是一眼便认出那是她——是的,那天在ay的病房里,她就是穿着这身衣服没错。 harry这样想着,差点将手里的玻璃杯捏碎。 于是,harry不得不回归到沉痛的现实中,不得不让自己重新找回开口说话的能力,进而一一对此作出回应;他支撑着身体为父亲筹划、操办了葬礼,在凛冽的寒风中望着他冷冰冰的墓碑无声哽咽。 在告知j父亲葬礼安排的那通电话挂断之前,harry又一次十分可悲地怀着侥幸心理,竭力抑制住嗓音的颤抖,对着电话另一边的好友提出这个问题。 他尝试过寻找她,但终究一无所获。 时至今日,他甚至觉得…自己感恩节那天不该非要让她穿那件黑色的裙子,只因为父亲喜欢黑色。 他分明是那么讨厌父亲对他几近窒息的控制,可是他却将同样的控制全部施加在了她的身上。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根本不该刻意接近她,不该在日落时的湖边主动亲吻她。毕竟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是个旁观者、是个局外人,也 后来,harry开始拼命工作,这不单单是为了麻痹自己,更是为了不辜负父亲的毕生心血。他每天都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像父亲一些——无论是外观还是谈吐,他希望能以此博得合作伙伴们的信任,希望自己能像父亲一样在生意场上取得惊人的成绩,更希望让所有人都认为他配得上做他父亲的儿子。 他记得母亲离开之后,父亲也是这样没日没夜地沉浸在工作中。虽然父亲从未言及,但harry知道,这也是他排解忧思和痛苦的一种方式。 毕竟,清醒的人最痛苦。 每一晚他都躺在她曾经躺过的那张床上,呼吸着早就散去的气息,拼命地想忘掉这一切,即使这么做毫无作用。 或者,也许她所说的那些的确都是真的,也许此刻她已回到了那个所谓的“真正属于她的世界”…… 老管家bernard经常会劝他多多休息,保重身体,就如同小时候经常劝他不要在外面吃零食一样,但harry总是会回复他:“我父亲以前也会工作到很晚。” 他开始变得焦躁不安,办公时任何轻微的响动都会令他烦躁起来,bernard很快便意识到这一点,并且主动提出搬出去住。 每个他在乎的人都要欺骗他,每个他深爱的人都要背叛他,每个他想留住的人都要离开他。 “……我恨您,因为我把您宠惯了,更可恨的是我还那么需要您。既然我需要您,我还得爱护您。” 静谧而漫长的午夜,墙上挂钟清晰的嘀嗒声于无形间助长了harry的愠怒。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直接撕掉这一页泄愤。然而,就在他执起此页空白角准备撕下来的时候,他却猛然回想起彼时她坐在自己身边,将这本书捧在胸前时那张粲然的笑脸: 思绪至此,他终究还是松开了已布满褶皱的页角,将那本书随手扔在床头柜上。而后忍不住腹诽着自己的可笑,辗转反侧。 tyler就这么离开了,花店也不复存在——如今,仿佛有关她的一切痕迹都已在他的生活中被抹去。他这样想着,伸出一只手颤抖着将最后的那几支玫瑰插在床边的花瓶里。 他坚信otto会为osrp带来前所未有的巨大创收和伟大成就,因此在这个项目里投入了很多心血和时间。但peter生日的那天,他还是将当晚的那场会议延期,匆匆赶到为他庆生。 他承认,他不止一次地想过再相逢时该如何面对她,但又每次都及时熄灭这种想法。因为他知道那是终会落空的奢望和幻想,他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 循声回首时,她竟然就站在离自己不过十几步远的地方,正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在判定这一切并非虚幻之后,他下意识地朝她行近,甚至忘记了手机听筒里的对方还在侃侃而谈——她比从前单薄了不少,一头乌黑的长发也肉眼可见变得干枯。眼窝因为消瘦而凹陷,黑眼圈如青黑色的铜锈般堆积在眼下。从前那双棕黑色眼眸中被压抑的生气如今已全无踪迹,仅剩下憔悴与忧郁。此刻她整个人简直就像是…一朵未及绽放便行将枯萎的花。 在她面前站定之后,有那么几秒他抑制不住地想要抬起手抚上她的脸颊,想要替她拭去挂在鬓边发间的冰冷的雨滴,甚至很想要…张开双臂拥她入怀。 思绪至此,心中的愧疚再次被盛怒取代。已朝她伸出那只手尴尬地滞在半空中,随即又落回身侧,他终究还是克制住了。幸而这段时间在生意场上的历练让他多多少少学会了一点隐匿情绪的能力,当然,比起父亲仍然差之千里。 “你究竟凭什么笃定我不会把你……”识到这一点之后,他心底因报复而产生的快感顿时消失殆尽。他知道自己说不出来,也根本做不到。 harry只好修改了措辞,然后悻悻地转过身去不再看她。望着不断打落在玻璃窗上的雨滴,他无奈地合上双目,长吁了一口气: 天知道这已是他能对她说出的程度最重的话。 harry的心跳却随着对方脚步声的远去逐渐加快,窗外的雨似乎也更紧密起来。不知是正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还是外面薄雾一般不断下落的雨滴,总之有什么东西令他看不真切大门外的景象。一阵雷声隐隐响过,他咬肌紧绷、攥紧双拳,再一次心甘情愿地选择臣服于自己的可悲。 他怎么能让她独自在这样的雨里离开呢? 他终于还是把她留在这里了,但他还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如何听她的解释,于是再次让自己没日没夜地沉溺在工作和酒精中。他会刻意避开她或者不理会她——但有那么几次,酒醉后他还是克制不住地走到她的门前,却又在驻足须臾后仓皇地离开。 然而,他虽然坚信自己无法在清醒的状态下同她面对面。可讽刺的是,他又觉得以自己现在这个醉醺醺的状态面对她未免过于唐突了——或者说,他怕吓到她。于是他决定等到酒醒再去,但旋即又推翻了这个想法,只觉得可笑。 短暂的犹豫过后,他恍然大悟般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尽力稳住被酒精削弱了平衡性的身体,一路踉踉跄跄地朝她的房间走去。 一些题外话: 猜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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