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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应殊亭提起裙摆,迈过门槛,缓缓而进,门口摆着一道时令屏风。她绕过屏风,走进去,桌旁坐着一黑衣人。“您是?”黑衣人掀开兜帽,露出白玉的脸颊,灯火下,莹莹如玉,霜雪揉于眉眼中。一瞬间,应殊亭撩起衣摆,膝盖跪地,“老师……”“别来无恙,应相。”颜执安语气无奈,“陛下伤势如何?”“陛下伤势……”应殊亭咀嚼老师的话,尘封的记忆闯入脑海里,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师,“陛下喜欢您,对吗?”“对。”颜执冉坦然承认了,这时也不怕她误会了,直接说:“你让季秦去金陵颜家,这份恩情,我记住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仅仅事关我与陛下,与旁人无关。”应殊亭比季秦镇定多了,可见到老师如此鲜活的一幕,还是吞了吞口水,道:“您走的两年,陛下思您念您,她抢夺临安郡王之女入宫,意在立储。”“我知道,宫里可查出刺客?”颜执安早就知道立储的事情,星夜赶路,再听到应殊亭开口,她还是觉得一阵窒息。她在立储。且立是颜家嫡系与李家的孩子。她觉得无力又沮丧,事情朝她无法掌控的局面里发生了。她扶额苦思,跪在地上的应殊亭徐徐开口:“内侍长说五月里,陛下去了左相府,回来后便受伤,月末有二十几日了,伤口不见愈合。”“内侍长的意思是在左相府受伤的?”颜执安凝眸,压下自己心口上的疼意,细细分析眼前的局势。“陛下不肯说刺客是谁,内侍长去找,那日当值的侍卫守口如瓶,您知晓,那是禁卫军啊,谁敢随意审问她们。”应殊亭无力解释。她不如老师,没有兵权,不敢沾染禁卫军,因此,她只是听闻内侍长所言,其他的不知。“老师,您要去见陛下吗?”“见。”颜知安颔首,若不见她,自己来京城做什么。她不来,皇帝顾念旧情,不会动颜家。但她不来,皇帝很有可能没有命。应殊亭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老师随我回府,明日一早,我带您入宫去见陛下。”“好。”****月色高悬,星辰璀璨,庭院内摆了酒,皇帝坐在轮椅上,桌上摆着刚摘下来的葡萄,紫中透着红,表皮的水珠如同清晨露水。皇帝一人独坐,屏退宫娥,一人枯坐,茕茕孑立。廊下的原浮生沐浴回来,见到眼前一幕,十分惊讶,女官回答她:“陛下喜欢独处。”“不,她喜欢热闹。”原浮生想起那年与十七娘的诗词宴,她是那么活泼,明媚如骄阳,一笑间,是那么明艳。年少热血,怎么会喜欢枯坐独酌。女官也生起疑惑:“之前我常听说颜家的少主,少年意气,挥斥方遒,后来,我伺候陛下,她常将自己关在殿内,要么自己独处,不喜与人说话。”“你是在左相去后调来的吗?”原浮生看着远处孤寂的身形,心中隐隐作痛,她比自己爱得更深。她懂得颜执安的好,并不强求,有她,自己的生活则是锦上添花。皇帝则不同,她将颜执安爱到了骨子里。原浮生抬脚,女官将她拉住,哀求道:“您别去,陛下会不高兴的,真的。曾经有位女官去打搅她,后来被罚了。您别去。”抬出去的脚默默收了回来,原浮生磋叹道:“我懂了。”皇帝并未久坐,很快就回来了,路过廊下的时候,看到原浮生也在,笑了笑,“山长,手谈一局”“你怎么还喝酒了?”原浮生闻到些许酒味,拿手去掐了掐她的小脸:“生病不许喝酒,知道吗?”“知道了,走?”循齐伸手,反握住山长的手。她的手,冰冷如冰,哪怕置身夏日,也感觉不到温度。原浮生却说:“陛下早些歇息,明日带你去放纸鸢,小孩子要听大人的话,走。”她松开循齐的手,推了推轮椅,门口的内侍立即抬起轮椅,将皇帝抬了进去。原浮生一改往日淡漠的性子,开始唠唠叨叨:“我和你说,颜家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探山寻矿的皆是女子,但成亲后都不会再入山。你可知是为什么?”提及颜家的事情,循齐多了两分兴趣,歪头看向她:“何故?”“一旦动情,天赋就会消失。”原浮生说得神乎其神。循齐被女官推着,灯火下,眸色清澈,一改往日的阴郁,在原浮生面前,她露出晚辈的姿态。她沉默,原浮生故意询问:“你说,若是左相活着,会是如何?”“如何?”循齐也被问住了,思索道:“颜家很久没出矿了。”开始坐吃山空了。“是呀,很久没有出矿了,且看左相孙子辈的孩子了。”原浮生叹气,左相活着,也无法寻矿了。两人各想各的,原浮生扶着皇帝躺下,卷起裤脚,露出青紫且肿的脚踝,随后扯开纱布,依旧不见好,渗着黑血。再观小皇帝,她看着虚空,似乎真的不知道疼。原浮生不知该说什么,提醒皇帝:“明日该换药了。”她说话,循齐便出声:“我觉得左相若在,也寻不出矿了。”原浮生白她一眼,拿手戳了戳红肿的脚踝,她立即缩了缩腿,“疼呢。“还晓得疼。”原浮生玩笑一句,晓得疼,证明还是有心的。万一没了心,活着便是行尸走肉。原浮生俯身坐下来,坐在榻沿上,此举是大不敬,但皇帝不问罪,其他人也不会细问。“陛下这两年可好?”皇帝不困,白净的小脸上浮现不多见的笑容,扬唇而笑,似乎回到了多年前初见的那回。她偷偷摸摸地从颜执安身后探首,露出半个脑袋,粉面生光,纯粹明媚。“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循齐反问山长,“你在山中可好?”事到如今,她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得帝位,掌万人生死,统领朝臣,这是好吗?可她丧母丧师,心爱人也跟着去了,这是不好吗?她苦苦思索多年,依旧无法走出来,母亲拿命换来的帝位,于她,却是一种累赘。不敢懈怠不敢任性,每日里面对老狐狸,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样的生活,似乎没有尽头。她按照她们铺的路去走,做一勤勉的明君。“陛下觉得苦吗?”原浮生看着少女愁苦的面容,顷刻间,阴云笼罩。循齐多年没有露出这副深思的模样了,人前总是装作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在原浮生面前,可以露出片刻软弱的姿态。她苦思无果,反问山长:“你觉得朕苦吗?”若说苦,她是皇帝啊,富有天下,压得李氏喘不过气,朝臣畏君不敢挑衅君威。若说不苦,可她消瘦、愁眉不展的模样,如同黄连,苦到了心坎里。“我、我也不知。”原浮生无法回答她的话,只道一句:“左相若见到了,必然心疼你。”提及颜执安,循齐连笑容都撑不起来了,“朕累了。”“好,陛下早些休息。”原浮生起身,伸手扶着皇帝躺下,掖好被角,徐徐退出正殿。一路赶路,她早已疲惫,可皇帝的话,让她毫无睡意,她吩咐人去挪了一张躺椅,躺在殿门口,幽幽看着苍穹。漆黑的夜空无星无月,像是被人剥夺了一双慧眼,让人无故心疼起来。女官徐徐走来,在她身侧坐下,“陛下睡了吗?”“她过得可好?”原浮生不得不问一句,她觉得皇帝过得不好,尤其那双眼睛,曾经被赋予明月星辰般的光辉,如今死气沉沉。女官唤秦逸,是内廷上来的,皇帝身边不好伺候,尤其是喜怒不定的皇帝,稍有不慎,脑袋便没有了。秦逸思索自己在皇帝身边伺候的日子,说道:“陛下勤勉,朝臣无不称赞。她似乎在完成自己的任务……”先帝留下的任务,竭尽全力地去完成,不敢懈怠。原浮生温柔,望之可亲,又是陛下的长辈,秦逸见到她,便将想说的话都说了。“每逢休沐日,陛下都会出宫,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起初是不知,后来,我听到她与阿翁的对话,我才知晓她去了左相府。”“月月都去?”原浮生震惊极了,她这哪里是放不下,分明是困住了自己。秦逸点点头,仰首望着漆黑的夜空,夜间凉风习习,“我总觉得陛下心中藏着事,她是忘不了自己的养母吗?”这个问题有些尴尬,原浮生装死不回答,果断闭上眼睛。“山长……”秦逸等不到回答,低头一看,人已睡着了。秦逸照顾皇帝棋局,心思细腻,让人去拿了毯子,轻轻地盖在山长身上,自己也不语,坐在一旁。皇帝病重,伺候的人提心吊胆,原浮生来了一日,众人都觉得松了口气。都道原山长医术精湛,希望能救了陛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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