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诚实地问了,时默也诚实地笑了。乔衣预测到时默的反应,脸皱了起来:“我就知道我很傻。”时默在乔衣鼻头点了点:“北鼻,傻乎乎有的时候也是可爱的意思~”乔衣没有听时默后半句瞎扯了什么歪理,只听到对方亲昵地点着她鼻尖,叫她小宝贝,她心里的花啪地打开了。时默随手将乔衣拉到柔软的粉色化妆凳上坐好了,要为她边讲解边化个全套妆容。乔衣皮肤雪白,脸上也挑不出毛病,偶尔有几颗象征年轻的小痘痘,时默拿着遮瑕盘,一脸遗憾地帮她遮了,就好像遮掉的是什么珍贵的珠宝。化妆时,时默发现乔衣的五官堪称深邃,只比她曾在拍公益广告时合作过的金发碧眼的斯拉夫人略微柔和几分,需要运用到高光和阴影的部位极少。她给乔衣画上眼睑的眼影,看着那双轻阖的浅绿色眼睛,就连阳光也能直接透过般,水润澄澈,无暇得像原石开出的最完美的冰种翡翠。都说红颜易厌,再漂亮的人看久了都会审美疲劳,可时默每次看乔衣都会有新感觉。莫非这是才貌双全的加成buff?她的心神如此摇摆,以至于勾唇线的时候手抖,差点涂到了小漂亮的下巴上。时默将人妆点完了,乔衣睁开双眼看镜子里的自己。她本就是个脸盲,如今被这样一化妆,有了身穿他人的错觉。泛起桃花的双眸,饱满而诱人的水红色双唇。时默甚至在她的右眼角点了颗泪痣,显得绿色眼眸愈发带着娇嗔的意味。乔衣在自己脸上,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妩媚。那是种专属于成年女性的美。她看向镜中的时默,不确定地问:“这是我吗?”时默凑近乔衣,笑着说:“是你呀,小傻瓜。”第十七章 距离舞蹈比赛只剩三天,乔衣没想到她在工作日也能见到舞蹈室的小年轻们。黄色、粉色和蓝色三颗头毛在放学后的大街上显得格外醒目,路人频频投来关注的目光。等乔衣回过神来,她已经挎着时默给她的买菜包包跟在了三人不远处。包里还放着时默新研制出的饮品,拜托她拿回家,周末给舞蹈房的大家带去。现在正巧见到了,可以把“三胞胎”份先给他们,问问口感和瓶子外观怎么样。还没等乔衣打好腹稿,三人组就在前面的路口分别,各走各的,两个人往林荫大道上走去,剩下一个拐进了小巷子里。而就在这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接近了他们中落单的粉毛小年轻。女人身形微胖,五六十岁的模样,吊三角眼全神贯注地单一枫,脚踩棉拖鞋轻手轻脚地朝他走去,手里还抓着块暗黄色棉布。对人脸盲的乔衣觉得这人似乎最近见过。虽然乔衣不认为傍晚就能发生大妈伏击小鲜肉这样匪夷所思的事,但还是担忧地跟了上去。这一上去,她就看到了单一枫的嘴被那块厚实的破布捂住的冲击性的画面。乔衣的脑内冒出加粗的问号加叹号:???!!!她才与单一枫熟悉,能聊上几句。还没见过他在正式的赛场上带着大家活力四射地跳舞,还没听他发表面瘫选手的获奖感言。倒霉的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就足够了,怎么能让身边人再出意外?她的眼前白茫茫一片,唯有愤怒的火焰烧得高涨,下意识地拽起包带,将身上的包甩了过去。只听沉闷的重响,那女人腹部受到重创,松开了捂住单一枫的手,踉跄地坐倒在地上。乔衣掩着嘴,心有余悸。包里有玻璃瓶装的奶茶,还好她盛怒之下砸的是对方的胸而不是头。她彻彻底底回了神,扭头往巷口外大喊:“救命啊!!救命,这里有人贩子!!”这是她毕生以来喊得最响的一回,把什么腼腆和羞涩全都扔了,只为她和单一枫二人的安全。单一枫发出一串劫后余生的咳嗽,被捂住数秒,喉间乙、醚的腥甜后久久没能散去,他扯着疼痛难忍的嗓子和乔衣共同呼救。女人被二人响彻云霄的呼喊声震得六神无主,丢了手里的棉布,慌神地向巷子深处逃去。巷子很短,再往外又是个岔路口。犯下这样的错怎么能让她轻易逃脱?乔衣尚未平复的怒火再度燃起,不管不顾地径直追了上去。单一枫感到乔衣会有危险,连忙出声制止:“等等你别——”接着他看到了他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画面。看上去肤白貌美、身娇体弱的女孩儿捉住那胖女人的后领,像老鹰捉小鸡般将她腾空拎起,双脚离地地向外一丢,扔到了两米开外的垃圾堆里。“……Amazing~”不愧是轻轻松松能扛起电钢琴走几公里路的女人。单一枫发出了心服口服的感叹,成为壮汉的愿望在内心生根发芽,接着腿软地鸭子坐在了地上。他被个女孩子救了,还好对方没有事。巫市民风淳朴,听到呼救声连忙赶来试图帮忙的路人们:???他们到底还是帮上了忙,将中年女人扭送到了派出所。民警看着20多个人扭送一个人过来的隆重画面,有些惊愕。把人进了局子,联系单一枫家长的同时,时默和凌姐两位舞蹈“家长”也被叫了过来,乔衣这才发现企图给单一枫下、药的胖女人是前几天被时默怼走的房东。“小乔,没受伤吧?”时默担心地揉着乔衣的手腕,房东这么大的体型,她生怕乔衣丢她时崴了手。乔衣看向如霜打的茄子般的房东,笑着摇摇头:“一枫没事就好。”时默眨了眨眼。一枫?单一枫平安无事再好不过,可这两颗白菜怎么日渐变熟,甚至英雄救美。小乔这样柔弱,碰坏了算谁的?单一枫突然觉得有点冷,像收到了谁的鄙视,四下张望却找不着人,只有时默在对他微笑。错觉吧,时老师脾气这么好,怎么可能对他发眼刀。唯一在认真发怒的人是凌翃。“我们垫钱帮你修水管,你却想把我们的学生卖掉?!”凌翃气得跳起来,一个巴掌打在房东脸上。房东挨了打,不情不愿地交代了犯罪事实。上周日回去,她越想越气,凌翃和时默她没办法对付,猛地记起在场那个粉头发的小孩是块肥肉。人家说他是失散多年的亲骨肉,出于种种原因不愿意认祖归宗,如果能把人强行带去,可以得到两万块。房东被两万块蒙了心,去搞了些化学药品浸在布里,每天蹲点在单一枫放学回去的路口守着,终于等到小年轻落单自己回家。谁知她没逮住人,被个怪力少女扔得老腰都快断了!单一枫还是个中学生,尽管曾有过模特出道经历,社会关系相对简单,警方很快摸清了要搞他的人,是当年那个被他痛揍的投资人,怀恨在心想要报复。而凌翃全程实名举报投资人,就连警方向时默了解情况时,她也会时不时插话,给人她很积极热心的感官。但在乔衣的了解中,凌翃有事不会藏着掖着,连时默的取向都告诉了她,现在掩护时默的行为着实不自然。晚上回去的路上,时默安慰着险些着了道昏古七的单一枫。而乔衣走在后面,向并肩而行的凌翃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凌翃见乔衣不解,解释道:“实名举报肯定要我来啦,时默不愿意暴露身份,我怕她亲身上阵会有麻烦。”乔衣本以为拥有复杂身份的只有她一人。她逃了婚,不确定翟家人是否对她还有兴趣。按现在的情况看,翟家人不找她,父母也不急着找她回去,诸如此类的担忧已经很久没有死死纠缠她,能让她放心帮时默的忙,放松精神,以更好的状态写想写的歌。可是时默呢?乔衣疑惑地问:“时姐她……”凌翃捂住了嘴。原来时默真的没告诉乔衣啊。她又说错话了,透露了重要信息,还是闭上嘴,安静地做个哑巴。却见乔衣脸上狐疑的神色渐深,看起来严肃而威仪凛然。凌·突然变哑·翃不禁在心里嘀咕,时默这朵自恋的水仙,果然喜欢跟她性格像的人。对方不再答话,乔衣不免怀疑,时默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凌翃怎么会认为时默怕见警察。难道是整容过于相似,侵犯前影后的肖像权,被时脉起诉赔偿金,正在逃债吗?乔衣不无忧虑地深深望向那个正在跟单一枫说话、温柔从容的时默。姐姐别怕,不管你的脸整成了什么样,在我心里你都是最棒的。第十八章 经过这次飞来横祸,参赛小组的士气不降反升,都要拿出最认真的样子,让他人知道,他们有自己的路,绝不是好惹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