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企业家热情组团，前后来了两拨，房间里坐不下，方卓就开了个会议室，还堂而皇之的把其中一位带着的横幅给挂在会议室里。 来见人还带着横幅，就这样的热情都不好说是讲究还是不讲究。 方卓感受到大家的热情，也没吝啬自己对这个时代的见解，好好聊了一番未来十年的中国制造，也聊了一番国内企业在美国容易碰见的问题。 方卓平铺直叙，没用什么夸张的手法，聊的很实在。 这么一阵聊下来，蓉城的企业家们不说佩服的五体投地，也认为这位真的名不虚传。 方卓最后笑道：“我这趟来川蜀，来蓉城，主要是想看看我们易科的海外渠道和长虹有没有什么能搭的地方，昨天参与了长虹的高层会议，大体上还算愉快。” “正好我这有新浪的团队，咱们大家好好合个影，留个纪念，以后到了上海，有事一定招呼我。” 中午有领导的接风宴，这些人不是都能出席，很自觉的给方总留出时间。 等他离开会议室，上电梯回了套房，却是昨天喝了一场酒的长虹掌门人已经在了。 “老倪来了。”方卓言语如常的打了招呼，扭头对梁幕说道，“梁老师出去吧，把门带上。” “呃，方总。”梁幕眼巴巴的用神色表示自己不想走。 梁幕无奈，只好又给老板倒好茶才慢慢离开套房。 房门关上，两个人都慢慢喝茶。 只是，事情仍旧要解决，长虹的海外渠道能够止损落地，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经过昨晚饭桌边被一句话诛心之后，倪润峰一下子觉得小方总裹着一层让人看不清摸不透的迷雾。 是最近数天和apex公司合作才知道，还是年前人在纽约的时候就知道？ 甚至，连当初被推荐过来的那家cadwader律所立场也变得模糊，那位马丁律师到底有没有帮忙？ 这次心惊不是因为被戳破那层伪装、知道母亲殷殷期盼、在儿子面前被隔空教训，纯粹是震惊于小方总的手段。 可，究竟图什么？ 那百般手段究竟要干什么？ 图穷匕见，图穷匕见，这个匕到底是刺向哪里？ 他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在一杯茶后极其直接地问了出来：“方总，你要什么？” 方卓也撕掉温和的外皮，粗暴而直白地说道：“我要长虹所有的产品芯片全部都换上冰芯生产的晶圆，要长虹和冰芯捆绑在一起向上游厂商指定代工厂。” 他愣在原地。 方卓平静地说道：“所以，我认为你可以继续担任长虹董事长，直到它投产。” 他觉得有些荒诞，冰芯？ 倪润峰心情澎湃，一瞬间想了很多，最终化为一句话：“当初飞机上要是我没和你搭话，你还会选择长虹吗？” “幸运儿，幸运儿。”倪润峰咀嚼着这个词，确实是幸运儿，如果没有易科的援手，长虹解决不了海外的问题，可自己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方卓微微一笑，压根不想回答这种问题。 因为海外的烂账，长虹现在已经被挟制住了，而被挟制更深的是自己。 方卓让自己的口吻更温和一些，倪总现在很冷静，这样很好，倪总也显得有头脑，这样更好，完全不用展示有录音之类的存在，只要彼此有默契就够。 倪润峰能理解，但他觉得小方总可能想的有点简单。 “包括你先前在董事会上提到的技术升级方向也不是那么简单，长虹是军转企的典型，已经有一部分等离子的技术，凭借现在的我很难左右这个方向。” “我其实认同方总的判断，但有的事不是那么容易扭转，这种情况下，我也不确定我过了这次董事会，还有没有下次董事会。” 上面有控股集团，侧面有地方行政，背地里还涉及某种无形影响，董事长和总经理的职务在一些决策上的话语权没有想象中那么强。 “我希望长虹好，没谁愿意自己的合作伙伴是个废物，长虹真的走不通等离子这条路。”方卓明确的先下论断，然后说道，“老倪，既然长虹在这里这么掣肘，跳出这个圈子，你能不能处理的更好？”能怎么跳？ 倪润峰点头，他当然知道，先前自己受到舆论集火的时候正是这位格林柯尔的顾邹军跳出来把火力全部吸引走，现在人还在里面，据说情况很不妙。 “长虹可以吃下这个大股东，既转型白电，也把技术升级的重心放在外面，减少本地对你和长虹的掣肘。” 倪润峰盯着小方总，喉头上下滑动，忽然不寒而栗，到底还有多少人被算计？ 第252章 翻手为云 那个顾邹军是被小方总算计的吗？ 新浪在这其中担任过什么角色？ 总不能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吧？ 倪润峰连喝三杯茶，脑子里的念头转动的飞快，接连被刺激，他思考的速度反而被激发了。 今非昔比。 一旦自己提出收购合肥美菱股份这个事，领导们恐怕会立即觉得这是自己引援所付出的代价，有出卖企业利益之嫌。 “嗯，你的半架空状态得通过长虹状况的变好才能慢慢扭转，这一点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方卓沉吟道，“但这方面你不用太担心，我已经有了想法来推动你们长虹董事会的决策。” “长虹只有当机立断的确定企业技术升级的方向是液晶，才能迎来一个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