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找人从中周旋，行政力量也好，合作伙伴也好，反正就是得施加影响。 总之，按照方卓的直觉，这件诉讼案有可操作的空间。 就方卓收到律师的反馈来看，这起诉讼案可以被苹果轻易的拖延四五年，只要对方想，甚至可以更久。 只是，方卓确实觉得中芯可以更加熟稔的用美国各种规则内的法律来处理眼前的问题。 冰芯召开第二次董事会，方卓开会前就中芯的应对和高盛的徐开伟在会议室有了个直接的沟通，想通过这位中芯的股东来劝说张汝京多做些工作。 “他们现在的重心是要尽快上市，越早越好。” 徐开伟踌躇了一下，委婉地说道：“另外，张总的行事风格和方总不太一样。” 那就没办法了，如此生死存亡、发展攸关，没有破釜沉舟的心是不行的。 方卓暂时失去了idg熊晓鸽的信任，又看徐开伟比较会来事，所以，先进行一些董事会上的必要援引。 这次的会议流程比较直接。 首先，这四家机构里只有高盛和德银在投资时签署了棘轮条款，这是用来调整估值，防止下轮融资因企业经营不好而股份亏损的条款。 方卓不知道idg和d当时的合同里为什么没有这个条款，这次索性就在会议上主动提出来，一并给补签了。 idg的熊晓鸽和d的康纳听着冰芯法务的讲述，又看到没什么表情波动的方卓、徐开伟、张红力，这俩人忽然有那么一丝的自惭形秽。 自家的业务流程是不是存在缺陷？为什么那两家之前就有签？ “关于这个棘轮条款，老熊和康纳应该不会反对吧？” “棘轮条款不是万能的，只在下一轮融资进行估值时才生效。” va在后世比较出名，应用也很广。 去年的时候，摩根士丹利投了蒙牛，首次以公司盈利作为对赌的标的，创造了va。 因为棘轮条款要涉及下一轮融资，而va不用如此，综合起来便是法务的现场表述。 “五年时间，50的估值提升，算是个旱涝保收吧。” 方卓留出时间给予消化，待到会议室里的讨论基本技术，他出声询问。 风投做股权投资，目标都是冲着最少几倍的价值增幅。 方卓言简意赅的表示了真诚的态度：“尽力了，爱签不签。” 这个va是来自冰芯落实在合同的底线条款，相较于现在的情况和普遍预期，已经很显诚意。 到时，他套现的钱比在冰芯投入的钱可赚多了。 连康纳都被说服，其他三家自然更没意见。 这样一进一出，已然大赚。 仅仅两个小时，这次董事会就宣告结束，后续补签条款都会走正常流程。 高盛和德银的团队留下来吃了个午餐，易科的副总裁苏薇出席招待。 idg的熊晓鸽则是同样有工作要赶，下午和团队乘坐飞机赶回北京。 同行的廖裕上了飞机之后才发表此行见解，嗯，飞机上总不会被丢下去了。 廖裕毫不犹豫的点头：“对啊。” “等到项目落地，资金全都到位，合同全部签订，中芯出事，前景急转直下。” 熊晓鸽翻开杂志：“廖裕，你说你感受到的诚意是不是有点不太诚？” 熊晓鸽叹了口气：“方卓大概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 廖裕闭嘴了，再往下说，熊总又该赶自己走了。 廖裕微惊，知道熊总向来对腾讯的那笔投资很遗憾，不过想想，那笔投的钱远没这笔多。 然而，熊晓鸽却自顾自的说下去了：“但如果有方卓，也许，这笔投资可能会是我从业以来最成功的操作。” 他觉得这次不管是从方总还是熊总身上都学到很多，也感慨道：“投资人和项目方就是彼此妥协，彼此协助，说难也难，说易也易。” 廖裕：“……” 没毛病。 他们匆忙回来是因为有两个项目的投资都已经约好洽谈，比较赶时间。 七点钟，短暂休息过的熊晓鸽坐在自家会议室，聆听创业者对项目的描述。 可以看出，这位创业者有很好的口才，也有一定的蓝图描绘能力，只是，通过项目书和一些问题的询问，不光熊晓鸽，连另外三位也瞧出来对方粗糙的意图。 廖裕思索着如何委婉的戳破这位创业者的不太对劲，因为这人还是北京的关系介绍来的。 熊晓鸽温和地问道：“你能哭吗？” 熊晓鸽耐心的重复道：“你能哭吗？就现在说来就来的那种。” 他慢慢地说道：“熊总，这和项目有什么关系吗？” 离谱的项目和离谱的要求很搭。 一次尝试，两次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