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到一楼的时候，熊晓鸽正在等下属挪车。 熊晓鸽在总裁办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自打认识方卓以来，他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职业能力了，但现在也不妨听听这货追过来想说什么。 “叫我熊总。” 熊晓鸽转身就要走。 熊晓鸽指了指渐渐开过来的车，说道：“方总，咱公对公，你有话就说，不然，车到就到了。” 车停了。 “熊总，实话实说，我也觉得中芯的事在国内半导体行业是个很大的事件，但冰芯建生产线、形成产能最起码是后年的事，这种冲击是会被时间所淡化的。” “要来科大的胡正明，他的竞业协议是2年，从今年算起，也就是后年到期。” “而且，我看台积电，它的内部也未必稳定。” 熊晓鸽要苦哈哈了，怒极反笑：“你也知道我们是苦哈哈？方卓啊方卓，但凡你讲点情谊，但凡你真把我当朋友，你也不能逮着idg来啊！” “一年时间，你说我骗你，那行。” “三年、四年、五年，挂号网又会是什么模样？你看现在阿里的淘宝蓬勃发展，电子商务正是时代趋势，医科守着独一份的线上医药销售，只是还没发力而已！” “偏见就是你心中的一座大山！” 熊晓鸽质疑道：“所以，就算别人不想投资，你也要千方百计的拉着一起投？我不投都不行？” 熊晓鸽不知该笑还是该皱眉：“行行行，方总，我说不过你的歪理，你这人能说会道，又最会画饼，但我跟你说，idg在冰芯的参与上止步于此了。” 他冲着车招了招手。 “老熊，换了其他人，我是不会说这么多的。”方卓认真地说道，“之前总裁办里你没听我说完第三句话，这里我一并说了吧，我以后带你玩投资。” 商务车缓缓加速，驶离了恒隆广场。 “方总，吃点东西吧，我请你。”苏薇也从楼上下来，觉得老板心情可能有点不好。 苏薇重复了一个词：“社恐？” 苏薇不说话了，社交恐惧症？社交牛笔症吧…… “好……”苏薇总是能看到老板迅速的驱散低落，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装的。 idg的商务车默默的驶离恒隆广场。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项目总监廖裕忍不住问了一句。 廖裕过了会又问道：“熊总，冰芯这个项目能搞成吗？中芯的事确实会造成很多波澜。” 有总裁这么一句评价，商务车里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熊晓鸽一瞬间想到这次会议最让自己印象深刻的一幕：“没什么交流，就看方卓哽咽呢。” 方总那么牛笔一个人都哽咽了？！ “方总会哽咽，熊总，我真不信啊！方总那种性格……他装的吧？他把我们当撒比骗吧？”另一位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万万不相信这个场景的真实性。 商务车紧急停靠在路边。 很快，廖裕被满腔邪火的熊晓鸽赶下了车。 “熊总，今天就廖裕在易科接待室聊的最欢。”另一个副总监吐槽了一句。 “下车，你也下车！”熊晓鸽的邪火还没发完，真当自己看不见啊，“你会上和方卓对什么眼神？去，你也去找他去吧。” 廖裕很快就和同事团聚，两人倒也不慌，这里又不是荒郊野岭，熊总脾气也好，过了这阵就没问题了。 两人站在路边等出租，顺口还讨论了起来。 很快，他还把这个猜测和朋友闲聊式的提起，易科的方总据说今天在董事会上落泪了。 小道消息速度飞快。 传下去，方总为中芯落泪了。 11月27日，《中国证券报》刊载新闻，提及中芯上市之路遭遇挫折，顺带也提了句业内传闻——心心念念国内半导体产业发展的冰芯总裁方总，他听到中芯被台积电恶意狙击的消息，也忍不住泪洒董事会。 “知道了，谢谢方总，保重。”才有了当事人的简短回应。 台积电对中芯的起诉在国内的整个半导体行业都掀起巨大波澜，行业相关的人以及负责这个领域的领导都清楚这件事可能带来的巨大冲击。 行业内连篇累牍，行业外则没有太多动静。 方卓偶尔看了看新浪网对中芯事件的报道，第一篇的点击和评论还挺多，第二篇往后就迅速降低。 中芯被起诉，但生活和工作都得继续。 如果说第一次冰芯董事会是为了表态，为了表示坚定的捆绑，那第二次会议就是要给出一些实质性的动作。 方卓没打算搞口惠而实不至，是真的在替被捆绑后的他们考虑利弊。 一周时间！ 这绝对是内部流程的失误，或者是来自最高管理层的认知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