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知道了，你没写。” “自己打的架忘了？今天准备好当着全校罚站吧。人生不长的，忍忍也就过去了。” 这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但今天又有点不一样。 下了台的校领导都疑惑了，问旁边老师：“今天怎么回事？” 那个走上台的人一出现，下边的躁动就越发明显。 就连用手扶讲话台上的喇叭的那只手，都格外修长，如玉般矜贵。 打招呼就露了个浅笑，迷得最前排的高一学妹纷纷张望，耳语四起。 也是学生情绪最为高涨的时候。 结果接替他位置的校领导，不知是不是看他实在人气高，干脆把人喊住，让他留在了台上。继续说：“为了不耽误你们八点上课，我也就不多废话，耽误大家几分钟的时间，我们让上次违纪违规的几个同学上台把检讨给念了。” 惹来人群沸腾。 能违纪违规的，身上多少有点叛逆影子，好比上台的人，校服穿得松松垮垮，要么就不拉拉链，要么就系在腰上，估计多少有点自尊心作祟，低着头，一个个精神萎靡的样子。 气氛就有点变了。 步子走得慢慢拖拖的，更像是没睡醒。 “这是谁？” “都是高二的吧，你们不逛贴吧吗？那陈默，听说他上次一个人打十来个，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要念检讨。” “就前段时间闹得挺大，豪门被抱错的那个少爷？” “假少爷呢？哪儿呢？” 不管下面的人都在说些什么，此刻台上的陈默听着旁边的人一个个规规矩矩念完了检讨，话筒递到了自己手上。 清越又带着点沙沙质感的声音传了出来。 经过一晚上的，面壁思过，我保证未来的每一天我将做到……啧…… 像是无语，又像是荒谬。 本来没人觉得有什么，从头到尾听起来挺正常的。但大部分人转念之间就会发现，陈默脱稿的检讨书，基本上是从前边几个人里现场东拼西凑起来的混合物。 检讨环节终于结束。 刚刚台上念检讨的几个人自觉后退，和高二代表站成了一排。 操场上的所有人，就看见后面两个同样赏心悦目的人站在一起，好像在说什么，从表情看明显不对付。 席司宴睨他，“让你自己打印，你听了吗？” “有你早上赖床的那十分钟，你早饭早吃完了。” “从明天开始，提前二十分钟起床，复习前一天补习要点。” 伴随着校领导一声：“原地解散！” 席代表端方君子的形象瞬间崩塌，看向撞人的人，眼神沉如寒冰。 校霸似乎想反击，吊着眼：“这么愤世嫉俗？就因为你们那同一个百度词条里出来的破检讨？” 周围人：？这俩人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齐临没说错, 这人一旦下定决心的事情, 执行起来堪称不是人。 早上起不来, 你永远不知道闹钟会在你头顶的哪个方向突兀响起，堪比午夜凶铃。 有时候是自习课上的卷子, 有时候只是他随手想起来的一道题。 夜里最可怕的噩梦不再是高考交白卷，而是某个人站在旁边，用那双如深潭般的眼睛盯着你, 皱眉问：“还记不住？” 可没有人知道这是他的第二次人生。 没办法，谁让他勉强还算是一个有道德的人。 直到十月底的时候, 绥城的高温天气终于告了一个段落。 “给我看看，瘦了没？”的脸，摇头啧啧感叹，“看看，这小脸给摧残的，瘦了。” “明天就是月考了，怎么样？有把握没？”苟益阳下去坐在凳子上回头看着他。 “不能没啊。”老苟激动了，意识到自己声音有点大，在教室里环视一圈发现没什么人后，才撑着他桌子继续说：“快一个月了，多少还是得有点希望吧？这可是一场尊严之战，只能赢，不能输。” “白蛇是其次。”苟益阳像是压根不在意这个，压着声音和他说：“你难道就没发现咱们班这段时间有什么不一样？” 苟益阳对他这副不怎么上心的样子有些很铁不成刚，继续道：“杨舒乐，你就没发现他最近低调过头了？也不怎么和以前玩儿得好的那些人扎堆。人就是卯足了劲要用一张漂亮成绩单杀回来呢。他以前引以为傲的好人缘形象这段时间有些崩了，和班长的关系也因为那次南山行宣告破裂，绝对得在成绩排名上找补回来，给你一下马威。” 陈默脑子里的解题思路终于清晰了。 他倒不是说真的有多费尽心思要拿到前十，这个遇到问题，不尽快搞清楚做什么都感觉不对的毛病，两辈子，还是改不了。 陈默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天才，就算他上辈子高考过，甚至上过大学，有人让他重新写一遍高考题的答案，他敢保证自己能记得超过五道题就算他记忆力超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