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忙吗?”黎初又问。 “我看见你继……郑乘风了。”黎初大概不觉得郑乘风这样的人能称为父亲,说到中途改了口。 “他在花店买花,红玫瑰,看来是要送人的,你母亲……今天过生日吗?” 黎初深吸气:“啊?那他这是……?” “就是店门口这家,我刚从银河公墓回来。”黎初说:“他现在准备走了。” “啊?不是……”黎初无语伦次:“我不会啊!” 众目睽睽之下,她走近台子把资料本顺走,临出去前才回头,手一摆:“散会。” 十分钟后,黎初从微信上发来定位,地址在澄安公寓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同时附带着一条十几秒的语音,秦颂坐在出租车里,手指在语音上悬空了许久,最终按了文字翻译。 “四季酒店五楼,没有卡上不去,你快来呀!”黎初应该是捂着嘴小声说的,声音听起来谨小慎微。 于是进到四季酒店里,她下意识寻找蹲在角落里的“兔子”,只可惜黎初老老实实坐在大堂沙发上,见她来还挥了挥手:“这呢!” 胡院长去世才三天,她不可能打扮得花枝招展,估计接下来好几天会往素净方向搭配。 秦颂暗想,她的病情大概无药可救了。 “我们怎么上去呀?”黎初压根察觉不出秦颂漠然的外表下藏着什么龌龊,一双眼睛睁得大而无辜。 黎初吓一跳:“啊?!三千多一间诶……” 金丝镜片下的吊坠晃了晃,打在她的颊侧,戴眼镜的秦颂多了点知性,美得成熟而优雅,黎初即不敢看,又舍不得别看眼。 酒店大堂华丽的灯下,秦颂立在这,而背景的辉煌灿烂恰到好处,漂亮得有些不真实。 黎初的身份证照片丑得离谱。 “我……我不住,可以不拿吗?”黎初试图推脱。 黎初隻好去看秦颂,妄图得到点什么指示。 紧接着,她扬起下颚衝柜台方向划动,动作很轻,但能看出意思:不容拒绝。 有些社会性死亡的东西真的不想展露给……在意的人看,特别这人还是个证件照都拍得绝美的人。 黎初高悬的心才稳稳落下,松懈了肩膀。 头回见到酒店能装修得这么华丽,跟宫殿似的,黎初啥也不敢碰,甚至有些怯场,秦颂走哪她跟哪,秦颂去厕所,她也下意识跟过去。 秦颂好整以暇地枕着拉门的手,眼镜上装饰用的金线从夹缝中坠到一侧:“想做什么。” 欲盖弥彰。 黎初和她対视的数秒里,脚跟已经退到了全身镜前,她回头看见自己的脸,红得仿佛枝头的花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