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口道:“这边我好像来过。” “不一样,我以前似乎也来过这里。” 他走得很快,陈穆落在后面,只能看到前方黑黢黢的一个人影。 难以压抑的冲动很怪,但他必须自控。 楼里没电梯,只能步行上去。 他脸色微变,有些局促地从鞋柜底翻出备用拖鞋递给陈穆。 嘴角被磕破的伤口已经止了血,血凝块聚在一处很刺人眼。 幸好药箱就放在客厅里最显眼的电视机柜子上。 “有伤口的地方不能用活络油,我就简单消毒了。”陈穆拿着沾了碘伏的棉签细细清洁着有伤口的地方。 这是自家的沙发,松软的海绵沙发垫却有点硌屁股。 陈穆动作轻,林殊止嘴角被摩擦得发痒,这痒感沿着神经传导到心脏。 他眼睛虚虚地望着某一处出神,一股酸涩忽然扼住咽喉,令人窒息。 当今时代再说父债子偿未免显得封建,但某种程度上说,林正安做的事又怎么和他无关呢? 一阵钝痛使他回过神,是陈穆在用药油揉他脸上的那块肿胀淤青。 “没什么,在发呆。”林殊止有些抗拒这种以毒攻毒的手法,太疼了,他不住地把头往后倾。 林殊止被按着一侧脸嘴都张不开,吐字模糊道:“你以前和人打架,也是这么处理么?” 是什么印不用多说。 面上还泛着药油的光泽,皮肤下泛着层看起来像某种市场上最常卖的肉类的头。 药油效果太好,林殊止脸上又凉又烫,不解地看他一眼。 林殊止终于反应过来是在笑他。 陈穆去了浴室洗手,林殊止将药品装好放回原位。 没了两件碍眼的外套整个空间还是乱糟糟的。 林殊止心乱如麻,整个人浑浑噩噩地坐着,直到被浴室里突然传来的巨响唤回神。 里头迟迟没传来回应,陈穆不知在干什么。 “陈穆?”他有些不安,但一个健康的成年男人,只是借用浴室洗个手,能发生什么意外? 林殊止这才想起来浴室的灯前两天是莫名闪了几下,但那时候没过多久就好了,他便以为是普通的短路。 刚才那声巨响想必也是黑灯瞎火中陈穆不小心碰倒了什么东西发出的。 陈穆声音多少透着点无奈:“门也坏了。” 这房子他已经租了很多年,年限可能比他还老,有些零部件早就有问题了,只不过他一个人住习惯了,除了必要的也懒得去修。 比如浴室门是坏的,反锁经常会出现故障,可以用洗手池下的桶将其顶住。 对象还是陈穆。 家里工具箱不常用,他挑了几把会用的塞在口袋里,又揣上个灯泡回到了浴室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