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锁扣咔哒一声,整间病房再次回归平静。 陈穆搬了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下。 他是病到失去嗅觉了? 林殊止若有所觉:“您什么时候来的?” 他猛地看向陈穆,眼窝下面的乌青色骗不了人。陈穆也没有骗他的必要。 林殊止想起他在张姨那儿的第一印象。 “你不该向我道歉。” 陈穆见他这副模样莫名生出一阵烦躁,与之伴生的还有愈演愈烈的疑虑,那些紧张与恐惧早在林殊止醒来时就消了大半。 这话很不中听。林殊止从前在剧组里再难听的话都听过,但无论哪句都比不上陈穆这句杀伤力大。 陈穆有些听不下去,那副处于弱势把脸埋低的模样更加让人心烦:“好了!” 他行走商场多年,大学还未毕业就接手家里的一所小公司,从那时开始身边就有形形色色的人在不断靠近远离。 直到他那晚宴会上与林殊止重逢。 只一眼就有直觉告诉他,这是个很乖的,不会随意惹事。 两点一结合,他才将人请上楼去。 乖吗?不惹事吗? 演技过于高超又碰上他鲜有的识人不清,这就被骗了去。 故意在他们约好的时间里在酒店烧得人事不省,偏偏在洗澡的时候热水断掉而导致高烧复发。 这些巧合与疑点联系起来足够掀起惊涛骇浪。 醒来之后呢? 林殊止被打断后不敢说话了。与陈穆相处时那种小心翼翼他能理解,但他不明白现在这种恐惧感从何而来。 小时候他惹了夏兰琴不高兴,不管是多大的气,只要他疯狂道歉都能多少缓和一些。 但对上了陈穆,似乎他越道歉陈穆便越生气。 陈穆似乎是真的动气,也不想搭理他,一个坐着一个躺着,相对无言。 他不知道陈穆这样不上不下的干等着是想干什么。 这种奇怪的对峙没有持续很久,终于陈穆动了,他起身时带起一阵风,风擦过林殊止脸颊时有些异样感。 陈穆在沙发坐下,打开来时带上的手提开始办公。 林殊止有些看入了迷,久久不能收回视线。 林殊止默默转了身,面朝雪白墙面躺着。但沙发那边的动静还是时不时吸引他的注意,窗外的树叶被风摇响都能轻松让他察觉到。 就跟玩儿似的。 他是不想这样僵持着了,这样能与陈穆共处一室固然好,可人有三急。 高烧补液应适度,他觉得这两次都过量。 他又不想有什么大幅度的动作引得陈穆注意,所以在此之前已经憋了许久,再也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