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流深对他的回答不满意，眉目寒凉。谈善立刻变卦道：“等会儿，我还是有事要问。” 徐流深长长“嗯”了声，听不出情绪：“过来。” 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听这人说话语气谈善还以为他要把自己皮扒了去做人皮扇，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地磨蹭。一边磨蹭一边忧心忡忡地想，也不知道他胡扯的鬼话徐流深会不会信，希望他对神鬼之事的接受度高一点，实在不行他就在死的前一秒高声大喊——“我来自千年后鳌冲是灭姜朝的罪魁祸首”。 他腰带缠得纵横杂乱，一边长一边短，走过来差点被自己绊倒。徐流深看在眼里，却不提醒，倚在门开合处阴影驳杂的地方等。 徐流深眼皮未抬：“太远，听不见。” “太远。” 他往前一步。 “殿下，够近了么。”他心平气和地问。 谈善走了半步。 距离太近脑子确实容易缺氧。 谈善这人跟弹簧一样，压到最底就算是阎王面前都要顶两句。他双手环抱，客客气气地问：“我能问了吗？” 徐流深大发慈悲放过他：“问罢。” “你来花楼干什么。” 为了显得这个问题不那么突兀，谈善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逛花楼，不太好吧。” 寂然。 身侧挖中空的墙上放着徐徐散开淡烟的香筒，烟里似乎掺了别的东西，闻起来口干舌燥，飘飘欲仙。 谈善避重就轻：“逛花楼确实……” 有什么东西直直掉了下来，打断他后半句话。 “啊啊啊啊啊——” 放花楼的客人在短短一炷香内全部回到自己厢房内，外面鸦雀无声。 他从五楼摔下来，脖子了无生机地垂下。手腕上镯子翡翠玉镯不知磕绊到哪儿，碎成七八瓣。 十一用手试探脉搏，摇了摇头。 她话说到一半最开始替徐流深弹琴的公子猛然抬头，直直看向谈善站的位置：“是他！是他害了霜平，一定是他。若不是他抢了霜平在爷跟前弹唱的机会，霜平也不会……” 画桐不甘不愿地闭嘴。 谈善：“……”他大脑飞速运转，先看了一眼岿然不动的徐流深。 他定定看了会儿跪在地上的画桐：“你说。” 谈善迅速回想自己进楼后发生的一切事情。 “楼里琴技阿船排在霜平之后，可比试当日霜平却让恩客伤了手，名额才落到阿船头上。霜平本是富贵人家出身，散尽家财却留下一把焦尾琴，心心念念要与殿下做伯牙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