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干完再睡，您看还有什么修改吗？” 叶果自己满意成果，便放松出门去酒店入住，但这几个小时没有睡着，只是合眼。 画室老师过来开玩笑，说：“叶老师又接私活儿啊？” “不是你太明显，是预告太闪亮。” 画面中展示了 ufo 的墙绘，月球灯前还有两个身穿宇航服的剪影，看块头就是老叶和小伟。叶果有点想笑，他们终究没能逃脱 spy 的命运。 叶果笑，觉得自己肉体要垮掉了，请大家喝咖啡，在自己内心的记事本上将 plee ne 的本周工作划掉。 那一晚，叶果准时下班，睡前在网上下单画布，她还欠着作业，一个月时间不算很长。 叶妈不高兴了，说：“宗老板给你机会是好，你自己也控制下，身体要紧，快三十岁的人了。” 叶爸跟着说：“你妈想烧剁椒雅片鱼头、烧栗子鸡给你吃，你一直不回家，我都吃不上。” “二宝想吃栗子鸡啊。爸爸也想吃啊！”叶爸摸着它的大脑袋。 叶果骑着自行车过景观河的 s 弯道，天完全黑了，她望向宗跃家的那栋房子，分不清哪间是宗跃的，但知道……没有灯的某一间才是。 “没事儿，东西不重。”保安说，“您是业主家属吧。” “这老板可真好啊。”保安惊奇。 多了茶水台，上面放满绿茶、红茶和混合果茶，还有一台胶囊机，一旁还装满咖啡胶囊的玻璃瓶。 饮水机下压着纸条，是宗跃的字： 她打开保温杯，带吸管。 她做过草稿，能快速上手涂底色，分割画面，或许因为疲劳，滞涩感随着速度的提升变重，引以为傲的手速不见了，就打算歇一歇，拿了一支水走回客厅。 她忽然意识到它不是普通水平，而是攀爬中的某个小高峰，不是随便就达到的。 回到露台上，她有点着急，却只是反复停留在修正色块上，滞涩感依然没有突破，觉得自己像玻璃缸里的金鱼，频繁撞击透明的玻璃，毫无突破。 叶果：开心gif 叶果：他这周出差吧。 叶果忽然无语，然后明白了。他折回来交代工作，是对关系先做了明确的定义，再拉开物理距离。 她胸口郁闷，望向客厅里的画，希望从里面得到一些启示，但看久了更感觉疲惫，干脆当夜直接离开了… 当夜却没有明显改善，一开始的感觉不错，但滞涩感很快又出现，像一部车开了几米后又停下，发动机彻底停了。 焦虑开始控制不住了，她强行向画布挥霍颜料，确保得开始，没有准备好也得开始。 第三天，她用同样的方法，强行在技术上求精，画完成了，和她的联结感却忽近忽远，最后几乎断裂。视觉上达到“美”，但除了美，她感觉不到别的。 因为太疲惫，她当夜在宗跃家住下，躺进柔软的被子里，却是手足冰冷，像在柔软的地窖中浅浅睡去。 因为睡眠不好，她早上起不来，迷糊中听到门打开，过了一会儿咖啡机响了。 宗跃在露台打电话，看到叶果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才拿着咖啡进来。 “您呢？”叶果看着一人份早餐。 他全身笼罩着礼貌的冷淡。叶果理解了他的冷淡下隐藏着什么，冷淡就是表态。 “你们已经付了很多，这次没有也没关系。”叶果感觉谈工作舒服多了。 叶果觉得他意指她看到收款短信的表情。 叶果知道他在说露台上的那幅。 “我还没完成。”叶果心虚。 这是叶果无法接受的尖锐比喻，不明白为什么在某些觉知上像是瞎了聋了一样。 “我带你去一次藏家的家吧。希望对你有帮助。”宗跃说。 “占用你大半天的时间，她住的远，单途得四个小时 周日，他一早到叶果小区门口接她，出城上了浙江方向高速。 叶果留意到后座地上有一盆粉色茶花，装在白瓷盆里，已经完全开放了，属于花店里最显眼的商品。还看到后座上有个淡绿色水杯，是宗跃帮她准备的那个，像人一样绑着安全带，“坐”在后座上。 “啊，好。”叶果其实故意不用。 叶果口头答应却睡不着，但还是眯着眼睛。 “这里附近有贡盐晒场，现在还会用古法手工晒盐。可惜海滩沙子不够细。”宗跃把车开进停车场。 “她家和工作室在岛上。”宗跃说。 “太累我就不来了。”宗跃在船舱里坐下，“早知道刚带杯咖啡上来了。” “都是单瓣茶花。”宗跃单手抱着送主人的茶花。 “宗跃，真是好久不见你了。”她和宗跃行贴面礼，又和叶果握手，“你好！你是叶果吗？我是茶茶。你好可爱！外面风大，快进来！” 这里的氛围也有些特别，空气中有阴雨天旧木头散发出来的味道，还有轻微的香料气，靠墙摆放着东南亚风的木质佛像，粗瓷花瓶，或许都是古董。 “吃午餐了吗？”茶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