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星余光往陈列室门外瞟了一眼，雕像仍然静静站在那里，白色的脸部看着陈列室内，表情冷漠、阴森。 是巧合吗？ 如果他没有记错，那副画的街道尽头，好像是一座雕像艺术博物馆。 街道尽头果然是一座哥特风的雕像艺术博物馆，画里街道上来来往往的水泥人，就是从雕像艺术博物馆里走出来的。 他吞咽了一下，对姜行知说：“保险起见，先把陈列室封起来，我已经通知了收容中心，这估计不是普通的失窃案——” 姜行知长了一张精雕细琢的脸，三庭五眼接近黄金比例，尤其是一双桃花眼非常完美，多情忧郁，充满艺术家气质。 但宋南星现在才发现，姜行知的眼睛好像是灰色的。 像颜色偏浅的水泥。 姜行知面带微笑地看着他，弧度完美的笑容像是刻上去的：“不是啊，我一个人哪能应付得过来呢，肖老师也会协助我们处理这件事的。” 宋南星：“……” 雕像此时才仿佛得到了允许一样，走进了陈列室。一双灰色的无机质眼睛冷漠地注视着宋南星。 姜行知看向宋南星，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刚才说不是普通的失窃案是什么意思？” 宋南星面不改色地搬出了姜行知之前的话：“你在电话里不是说画可能有问题吗？画本身有问题，那自然就不是普通的盗窃案了，还是让专业的人来处理比较好。” 走出艺术楼时，宋南星被太阳晃了下眼睛。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从交换中心过来的路上，太阳有这么大吗？ 桐城的晴天非常稀少，天上总有风吹不散的云。就算遇上太阳出来的时候，那些一层层的云也会将过于耀眼的太阳蒙上一层轻柔的纱，阳光被过滤了一遍，和煦而温暖。 宋南星不动声色环视左右，心里琢磨着这些变化跟丢失的画有没有关系。 如果不是视线中偶尔会出现一个白色的雕像在人群里穿梭寻找感兴趣的人跟上去的话，那眼前景象绝对是非常生机勃勃的。 宋南星找了个长椅坐下，等程简宁过来。 他没有接，程简宁应该很快就会到。 程简宁在二十分钟后赶到，他跟着数据孢子的指引找来，看见宋南星好端端地坐着就放了心，傻乎乎挠了挠头问：“出了什么事啊？” 他趁机给程简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配合。 在他看向雕像时，宋南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观察他的表情。 宋南星呼吸窒了窒，难道只有自己发现了异常？ 姜行知说：“那可能是我想多了。” 宋南星装模作样地演了一会儿，露出为难地表情建议姜行知先等一等警方那边的调查结果，然后就顺理成章地带着程简宁先离开。 四人在艺术楼下分别，宋南星和程简宁往停车场走去。 程简宁“窝草”一声，震惊又茫然地说：“这就是艺术家吗，都喜欢光天化日野战？” 程简宁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我来找你的时候，也撞见了一对野鸳鸯。” 正琢磨时，额头却陡然一阵刺痛。疼痛来得太过突然又来势汹汹，宋南星毫无准备，捂着额头疼得面目扭曲。 程简宁看着他满手的血人都傻了，手忙脚乱地去扶他：“宋南星你怎么了？” 额头钻心得疼，像是有什么东西硬生生地钻出来。程简宁一碰他，剧烈的痛感就往头顶蔓延，疼得他想打滚。 鲜红的血顺着指缝流出来，滴落在地面上，很快就激起了一小滩。 程简宁被突发状况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声音都带了哭腔，他想检查宋南星的伤处，又顾忌着不敢碰他，急得围着他团团转。 宋南星被剧烈的疼痛搅得什么都听不清，他死死咬牙忍过这波痛楚时，听见程简宁说：“小心一点，我刚才碰了下他叫得特别惨……”疼了。” 但他随后就像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震惊张大了嘴，指着宋南星结结巴巴地说：“宋宋宋南星，你的头上，好像长了个角。”！ 宋南星一脸血地被抬上担架，直接送去了卫生中心。 宋南星刚出院没两天，又住了回去，他对着镜子看着额头上的角，神色依旧很震惊很茫然，好好的怎么忽然就长角了呢？ 一群人挤在卫生中心的病房里，看宋南星额头上长出来的角。 虽然小，但确实是一对角。 程简宁摇头：“一送到卫生中心就做了精神污染检测，没检测出污染。” 他挠挠头，求救一样看沉默不语的楚胭，宋南星也跟着看过去。 宋南星感受了一下，摇头。 楚胭眉头拧紧，说：“你的情况和别人都不同，再观察下吧，我怀疑这可能跟你一直没显现的能力有关，不过暂时没办法确认，得让技术组查查相关资料。” 但所有的能力者都是先遭受污染才出现了躯体化症状，这是绝对的因果关系。而宋南星的躯体化症状却并没有伴随精神污染，他精神污染数值依旧是0。 楚胭之前就怀疑这跟他的能力有关，宋南星很可能是s类能力者，有某种被动抵抗精神污染的能力。 楚胭直接跟李皓开了视频，李皓最近正在忙着研究搬回去的巨树，看见宋南星额头上的角第一反应就是：“能不能切一点带回来做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