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星听着都觉得疼，他打了个哆嗦虚捂住额头的小角，严肃地说：“不行，试过了，很疼。” 李皓闻言遗憾作罢，说：“那你找个时间来一趟收容中心，我抽点血先化验看看。” 他又想起桐美的那批画，怀疑自己忽然长角是跟那些画有关：“是不是桐美，或者那些画有什么问题？” 说曹操曹操就到，宗天原的视频电话打过来，楚胭接通：“应该有眉目了。” 宗天原的脸出现在视频里，他目光定在宋南星额头的小角上，说：“暂时没有发现异常，我亲自带人将桐美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宋南星说的石膏雕像。陈列室的画也检查过了，除了丢失的两幅，余下的也没有发现问题。不过那两幅画确实丢得有些奇怪，我还在继续查。” 宗天原摇头：“你提到的疑点我们都排查过了，那个肖老师是负责行政的，全名肖茂生，我们调取过学校的聘用档案，确实有这个人没错，他本人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包括姜行知我们都暗中进行了污染检测，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他是绝对可以确定肖老师就是雕像的，但不论是程简宁还是宗天原，都看不出对方的异常，收容中心的检测仪器也检测不出来。 楚胭见状说：“你暂时先别管桐美的事了，把伤养好然后去一趟收容中心。桐美这边让宗天原继续跟着，他性格谨慎不会大意的。” 一堆人挤在这也帮不上忙，楚胭又叮嘱了几句，便带着其他人一道离开。 宋南星额头上的一对角是硬生生从额头钻出来的，小角边缘一圈皮肉翻卷裂开，伤口看着非常狰狞可怖。 但棉签还没碰到额头呢，宋南星整个人就开始疯狂往后缩，脸也白了：“别别别，还是我自己来。” 现在程简宁的手一靠近，他浑身的排斥和难受压都压不住。 宋南星接过棉签，忍着痛小心翼翼地用碘伏清理伤口，清理完之后再涂上药膏，药膏的清凉感蔓延开，缓解了一部分疼痛，他因为疼痛绷紧的肌肉才放松下来，盯着镜子喃喃自语道：“这角要是一直在，以后可怎么办啊？” 他抿了下唇，看一旁的手机。 半个小时前的消息，宋南星没回。 医生说额头的伤是外伤，不严重，按时涂药很快就能痊愈，但额头上的角却不知道怎么处理，也不敢轻易处理。 程简宁听着他的自言自语，安慰他：“其实这角圆圆小小的，还挺可爱的，你就当spy了呗。” 小小两个圆锥从额头上凸出来，配着宋南星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不止一点可爱。 他不想让沈渡看见额头上的角。 他教宋南星申请了收容中心的宿舍。 宋南星攥着手机纠结很久，才给沈渡回了消息：[临时接到通知要出差，接下来可能得有半个月都不能回来了。] 沈渡坐在车里，看见消息，点着他的头像低声说：“小骗子。” 病房里没什么娱乐，额头上涂的药膏不知道是不是药效过了，又开始有点一抽一抽得疼，宋南星浑身不得劲，索性睡觉。 夜里病房里很安静，只走廊上偶尔有值班医护走过的动静。 黑色的触手像蛇类一样在地面上扭动爬行，表皮湿滑的粘液在地上留下湿漉漉的水痕，值班经过的医护却视而不见。 他抬脚走到病房前，确认里面的人呼吸平稳，才打开了门。 “好可爱。” 触手又躁动起来，你争我抢地、跃跃欲试地想要触碰宋南星新长出来的角。 沈渡说：“他会疼。” 沈渡弯下腰仔细打量一对小角。 沈渡伸出手，非常珍爱地轻轻碰了一下。 没有弄疼睡着的人，但大约是新生的角还太敏感，即便在梦中角的主人也有所感觉，身体也跟着蜷缩了起来。 他将圆而钝的小角含在唇间，舌尖轻柔地绕着角上的纹路扫过，舔上小角周围一圈还红肿的伤口。 沈渡照顾完一只角，又去照顾另一只角。 没有了疼痛的侵扰，床上的人眉头舒展，沉入了更深的梦境之中。 开始长身体了，得好好补一补。！ 宋南星前半夜睡得不好，后半夜却做了个美梦。 想起角，宋南星下意识伸手去摸，手碰到了才反应过来角不能碰会疼。 咦，真的不疼了。 药膏的效果也太好了点。 医生重新给他做了检查，也有些奇怪伤口痊愈得这么快，不过卫生中心里奇奇怪怪的病人多了去了，医生见多了也不惊讶，确认对身体没有什么影响，就让宋南星放宽心：“可能是你自身体质的原因，伤口痊愈比较快，这不是什么坏事。” 医生说他身体各项指标良好，再观察也观察不出什么来，建议他不必再住院，后面隔半个月再来复查一次就行。 他没回家，直接去了收容中心。 整个负一楼都是实验室，技术组平时不出外勤时基本都泡在实验室里，研究从外面搜集来的各种污染物。 李皓验证指纹和虹膜开门，他迈步走进去，宋南星却停下来，疑惑地打量敞开的大门，隐约感觉面前有一道看不见的薄膜在微微晃动着。 实验室里有许多珍贵的污染物样本、实验体，以及仪器，可以说收容中心这么多年的研究资料和成果有一半都在这间实验室里，荒野中不少邪教组织都打过实验室的主意，只是从来没有成功过，其中生物电屏蔽器占了很大的功劳。 宋南星迈过大门，被李皓领着在四通八达的走廊里穿梭。他好奇地四处打量，入目全是一片白，以及写着无序编号的门。每道门都需要指纹和虹膜双重识别才能打开，不知道后面藏着什么。 宋南星最先看到了实验室中央的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