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南风嘿嘿直笑:“船队正常卸货,卸完之后,你要率船队回洽川码头是吧?请你向北航行数里,看不到古渡码头之后,找个水流稍缓的地方等着,见到古渡码头冒起浓烟,你再带着船队回来。” …… 邢红狼、皂莺、铁鸟飞等人,在离解池还有一里的地方就下了马,皂莺的人留下,带着马藏在树林里。 她们全部换上了黑衣,与黑暗融为一体,肉眼难察。 邢红狼点头。 解池长四十余里,宽四里,只要绕到南岸,就不容易被官府发现了,盐枭们也一向都是和南岸的盐匠们联络,偷偷弄走私盐。 木墙上开着一个门,门上开着一个小窗,从小窗看进去,门后守着两个官兵。 铁鸟飞嘿嘿笑道:“放心,我认得他们。” 官兵感觉到了黑暗中有人靠近,手放在了刀把上:“什么人?官盐重地,不得靠近。” 两个兵立即笑了:“原来是铁大当家。” 铁鸟飞:“是的,玩得很大,就看你们怕不怕。” 铁鸟飞:“我要把这个村子里的盐全部弄走。” 不过,这里只是解池周边的诸多盐村之一罢了,就算将整村盐都弄走,对朝廷的影响也不大,别的村还要产盐嘛。 “这事要通知上面了。” 铁鸟飞:“要盐课司点头,需要多少钱?报个价吧。” “好!两百两就两百两。”铁鸟飞拿出早已经准备好一袋子大银锭:“你们去通报吧,我在这里等着。” …… 不难看出此时期明朝盐业系统普遍存在以下问题:腐败猖獗,盐课累岁逋负,私盐盛行,“开中”无法顺利进行,继而导致边防军需不济。盐业产销体系受到严重破坏,明廷被迫遣官禁治。 想自己赚么? 突然听到下人来报,说对面盐村的兵卒队长求见,马上精神一振,瞌睡没了。 通常他们会塞点小钱给守兵开门,然后买个几百斤盐跑路。 所以半夜有人叫自己起床,那就是要发财,想不高兴都很难。 盐课司用手一提拎就知道,差不多有两百两银子。 “大盐枭来了啊?”盐课司笑道:“他要多少货?” “哟!”盐课司笑了:“玩得好大,这盐枭很有实力嘛。” 盐课司:“铁鸟飞?记不清了。” 盐课司:“啊,想起来了,原来是那家伙。我记得那家伙的生意做得也不算很大啊,现在吞得下整村的货了?” 盐课司点了点头:“行吧,看在这两百两银子的份上,我管他怎么折腾,冯家村的盐都卖给他吧,我给上面报奏说冯家村遭了火灾,最近村子正在重建,没有盐上交便完事。” 他说了好的,却不退出去,眼巴巴的看着盐课司。 守兵队长大喜,赶紧捧着银子退了出去,又划了个小船,回到冯家村这边来。 铁鸟飞笑:“报个价吧。” 铁鸟飞:“成!你这边也叫村子里的盐匠们,把盐都运出来吧。我再出一笔运费,让他们帮我运到蒲州。” 但大旱年间再加上战乱,就不一样了,产地也要卖到二三十文钱一斤,非产地的话,甚至能达到七八十文钱一斤,价格涨得非常的离谱。 很快,守兵就组织了盐匠们,从冯家村里一车一车地将私盐运了出来,双方又谈好了把这些盐一路运到蒲州古渡码头的价格,盐 邢红狼和铁鸟飞的部下,就在车队边护着。 守兵们也没多想,笑着挥手,送了他们离开。 树林里突然响起马蹄声,皂莺带着五十骑兵,加上几十匹空马,呼啦啦地冲了出来。 不过,骑兵们倒是没拿他们怎么样,只是将马交给了邢红狼和铁鸟飞的人,两伙人一起翻身上马,变成了“非普通的私盐贩子”。 就在这时候,邢红狼才对着他们开了口:“盐匠兄弟们,今天我在你们手上买的盐,最后能落到你们腰包里的钱,到底是多少?” 邢红狼冷笑:“我实付的是二十文一斤。” 邢红狼嘿嘿笑:“官府坑得你们太狠,有没有兴趣绕过官府搞,我直接付钱给你们买,我可以出到十文一斤哦。” 盐匠们齐声应道:“当然想。” 盐匠们一听这话,懵啊:“这……这怎么敢?被官府发现,就是死路一条。” 盐匠:“这样一搞,我们都成黑户了。” 盐匠们一听,这倒也是。 他咬了咬牙道:“若是铁大当家和这位……女当家,愿意保我的狗命,我便敢逃出冯家村做个流民,跑到硝池边搭个草棚居住,挖私池给你们造盐,就怕那盐味苦,你们看不上。” 他们这么一说,倒是给了别的盐匠勇气,又有好几个盐匠开口道:“我们也愿意来。” 盐匠们推着装盐的大车,走得慢,只走了几里路,天就快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