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应呈停下向秘书吩咐的事项，转目蹙眉：“找我？” 傅应呈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谁让你上来的？” 江柏星还沉浸在高兴中，“我父亲的状况好多了，九月我也要入学一中了，我就是想来感谢您…… 傅应呈冷声打断，转身离开，只丢下一句冰冷的： 其他人都跟着傅应呈走远，十五岁的小少年怔愣地站在原地，抱着花篮，表情失落。 甚至可以说，很讨厌他。 …… 听完江柏星的话，季凡灵点了点头。 ——难怪带她来这吃饭。 他小时候跟个发面包子似的软软一团，眼睛鼻子挤在一起，现在眉眼长开了，干净蓬勃，有几分清秀的俊朗。 季凡灵的心脏突然有一种满涨的酸涩感，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开口问道：“你现在多高了？” 季凡灵：“学习怎么样？” “还可以，保持住。”季凡灵首肯。 是错觉吗？ 季凡灵低头看菜单。 出息了。 当年素面也是三块，但今非昔比，现在江家小面这么好的地段，这么大的面积，还卖三元，肯定亏本吧？ 不知道为什么，季凡灵鼻尖突然有点酸。 “一份全家福一份蟹黄。”傅应呈将菜单递给江柏星。 季凡灵：“？” 傅应呈：“你太慢了。” 清脆的一声喊，像是穿越了时空，带着令人心悸的熟悉感，闪电一样击中少年的耳膜。 “——面里不加花生，如果有的话。”女孩撑着下巴看他。 江柏星犹疑地回头：“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小名？” 难道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喊吗？ 傅应呈：“……” 他身上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少年没敢再问：“哦哦原来是傅先生说的，难怪……”语速却越说越慢。 他的小名，除了江母，已经七八年没人喊过了，就算是傅先生也……不该知道。 …… 后厨。 江母立刻点头，跟厨师说了声，傅应呈下单的两份面，她亲自来做。 能让江柏星喊“姐姐”的，从来就只有一个人。 “不是梦，我记性好着呢。你记得吗？”江柏星求证。 江柏星手里剥着蟹黄，又忍不住抬头，隔着橱窗，出神地望向远处座位上的女孩：“姐姐每次都说不要花生，是不爱吃吗？” “怎么今天老是提她？难道是她给你托了念头？等我晚上打烊，一起给她烧点纸吧……” 江母手背抹了下额头，一边用力揉面，一边自言自语：“从前她总是点素面，都没在我这吃过好的，那天那碗面，她一口没吃就走了……” “……她在那头，一定要吃得饱饱的才行。” 季凡灵把最后一勺黄澄澄的蟹黄塞进嘴里，忍不住冒出个饱嗝。 她一贯只求吃饱不求吃好的糙胃，哪装过这种好东西，鲜得她脑袋发晕。 傅应呈眼睫动了动，看着她五分钟就扫荡一空的碗，“我平时是没给你吃饭？” 等傅应呈吃完，江柏星又来送他，但绝不肯收钱。 江柏星赶紧追上：“傅先生用餐体验如何，有什么改进意见吗？” “这是我们餐厅的会员卡，带卡用餐打折还能积累积分。”江柏星将会员卡递给季凡灵。 “对了，你之前说不加花生，是因为觉得和面条不搭吗？”江柏星不留痕迹地追问。 季凡灵随手把晃动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了耳垂上的小痣。 半支 季凡灵奇怪地瞥了他一眼，觉得这孩子有点呆呆的，就听到傅应呈淡声催促：“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