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有小婢女匆匆赶来。 傅沉砚疑惑。 外界是一片纯白。 “殿下……臣在家中向来也是绝无二心的忠诚之人,纵然偶然被好处蒙蔽双目,可、可这册子上写的外室……臣怎会……” 可惜他学不会出淤泥而不染。 “你在与孤讲新编的故事吗?” “这……” “不知沈总督……对新得的 ,这个定义是何?太子妃岂是你这种人能亵渎的?” -------------------- 傅沉砚:(眼睛一刻不离)“沈总督你好大的胆子!” “嵇白,你还记得……孤是什么样的吗?” 她捧着一只烤的冒糖水的橘子,棕黄的表皮已经皱皱巴巴,暖意一丝丝透进她的皮肤。 “娘娘,下回,您莫要贪玩了,若是染了风寒,很不舒服。” “阿紫小时候都长在江南吗?” 不知是江南姑娘说话向来温言软语,阿紫说话总是比她们要迟缓,甚至有些结巴。 “是呀,但……总是和京城,无法比拟的吧。” “噢。” “娘娘没去过,江南吗?” 小侍女忙摇摇头,“可是娘娘,很会玩,与我曾见过的贵女小姐们,不大一样。” 她以为贵女大都趾高气昂不太屑于玩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更何况是玉京来的太子妃。 阿泠笑开,起身迈至她身边。阿紫只觉身后一股暖流袭来,下一秒,口中便被塞入一瓣热烘烘的甜蜜橘子片。 “但能来北山已经很棒了!”不等阿紫回应,温泠月接着道:“我好开心。” 温泠月狡黠地眨眨眼,笑道:“没什么。” 就像他虽然为北山边疆的沈总督,也无法与他前几十年的功勋匹敌。 可如今他竟然要败在一个小辈手上? 为何他不能像他弟弟一样。 他不过就是对十四州边疆歹徒放纵了些,又没酿出祸患。 都说没人搞得懂傅沉砚的性子,沈隋明白,如今皇储稀少,储君虽为傅沉砚,但乾坤未定,谁知道最终继承大统的就必定是他傅沉砚不可了? 传闻傅沉砚有些精神顽疾,没人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有传闻肯定不正常。 何必管他傅沉砚! 院子外头的动静愈发大了,傅沉砚出行的阵仗必然是最大的,可怎么还有些笑声? “沈夫人不必过于操劳的呀。” “大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来……” 侍卫犹豫了半晌,有些怯怯道:“并非……殿下说叫您在里边待着便是,免得……” “免得您出去给自己找不痛快。” 正厅里,姿态端方和缓却难掩疲累的沈夫人强撑着笑面对温泠月和傅沉砚等人。 有些不忍。 她不认识这北山的官,其实她连这些官是干什么的都记不得,但她知道眼前这个穿戴华贵的总督夫人过得大抵也没有那样光鲜。 沈夫人眼眶有些泛红,她不敢看傅沉砚,家中事她大抵知晓一二,对于沈隋往日行径她不可能不知,想来这一天,也是早有所料。 “夫人已有多日未安寝了吧?”温泠月和声,并叫下人抬来傅沉砚一早备好的安神食材,软枕,玉如意等。 温泠月没有半分责备的意思,瞥见傅沉砚那副死阎王脸,想了想,起身拉着沈夫人到外院去。 譬如正房夫人粉饰不掉的疲累,譬如紧锁的后院和对沈夫人并不尊重的下人。难处的家庭,东宫自当无法相提并论,而这一切和温府给她的感觉又大相径庭。 沈夫人苦闷几十年,她只知婚姻乃儿女无法自行决定之事,嫁与谁人她不能自定,只盼望战功赫赫的沈大将军能是个相敬如宾的良人。 她本想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可沈隋竟与敌寇私通,收受贿赂…… 沈夫人想着想着忍不住眼眶又红了,眼角被泪水氤氲得模糊,曾经沈隋的荒唐事迹飞速闪过,可她悲的何止是沈隋,悲的是她自己。 忽然,一个柔软之物轻轻覆上她眼角,纵然那里浮上褶皱,藏在褶皱里的是她隐忍悲戚的几十年,却还是能被温柔力道拭去。 她被一个好听的女生唤回思绪,竟然是那个比她小了二十多岁的姑娘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