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和闻淙的最后一次见面,男人站在郁郁竹林下亲吻着他的额头,说离开一段时间就回来,还答应他说回来之后,会陪他很久很久,哪儿也不去了。而转瞬,又是老管家沟壑横生的脸庞,面无表情地对他传达闻淙的死讯。 而是他赤身裸体地处于一片黑暗中,闻淙则站在不远处,注视着他和另一个男人交欢,那双玉石般润泽的眸子,望着他的神情从温柔渐渐变得漠然。 这种仿佛跌入幽谷的深深绝望感,比布满鲜血的噩梦还要令人折磨。 有时闻峋抱着他,能摸到少年薄薄一层肤肉下,微微凸起的骨头。 闻峋摸着少年瘦伶伶的脸颊,眸光微沉:“为什么不吃饭?是不合胃口?” 媲美于五星级酒店的一桌子丰盛菜式,个个都是按照姜渔的口味定制的,却几乎没被动过。 姜渔垂着头,安安静静地坐在他怀里,对男人的动作不挣扎也不反抗,显得温顺乖巧,却没有生机。 闻峋的声音冷下来:“你是在跟我闹绝食吗?” 那天回来后,男人大概觉得收拾他收拾够了,对他还算得上是温柔,只要姜渔不再主动提起那个名字,闻峋便也像忘了一般,不再提起过去的事。 姜渔没有一次挣扎过,因为他知道再怎么反抗也没用,就像那天他被迫趴伏在闻淙的灵位之下,哭得声嘶力竭,也没有一个人来救他。 只要男人的声音一冷下来,他的身体就会不自觉地微微发抖,他总害怕闻峋下一秒就会把他拖到闻淙的灵位前,声色俱厉地问他,他喜不喜欢这样。 一片静默中,男人冷声开口:“说话。” 闻峋抿着薄唇,脸色算不上好看。 虽然嘴上说得唬人,但他也没打算真的一直把姜渔这么关着,这座府邸再大,再漂亮,成日待在里面,也总有待腻的一天。 毕竟,这是他想好好养一辈子的人,他不希望姜渔最后生出什么病来。 这样想着,虽然脸色仍然有些冷,但闻峋的语气还是稍稍软了些:“明天请医生来看看。” 闻峋做什么事,向来不会过问他的意见,他说与不说,没有区别。 像是满意他的乖顺,闻峋的手掌从他的脸侧抚摸到他的头发上,温柔又细致地替他理顺额角的一缕缕发丝。 但他只是由着男人动作,什么都没说。 姜渔看他一眼。 闻峋对他每天做了什么,出没出去玩知道的一清二楚,却还非要亲口问他。 吃了好几次苦头,姜渔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喜形于色,什么都表现出来了,他装作不知道一样,安静地垂着眼睫说:“出去了。” “后花园。” 姜渔的手指蜷了起来,脊背下意识地微微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