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没再说话，看着盛垣转身离开，icu大门自动打开又缓缓闭合，把一世喜怒哀乐关在了门外。 何言站在汪扬的面前，抽出纸巾擦了擦他额头的细汗，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 监护仪里，汪扬的心电图瞬间波动了一下。 “汪扬，你的身体里有两个灵魂。我也是。我和你一样。”何言低声。 汪沆挑眉站直了身子，语气轻佻，“哦？这么说何言跟你一样，都是个神经病？哈哈哈哈哈……” “可是我身体里另一个灵魂已经走了，再也回不来了。”何言低声，“我一直很想让他回来，这本来也许是他的人生，是我中途插进来，偷走了他的生活。” 何言的视线里，清晰看到汪扬的指节微微颤动，监护仪的信号从红色转为黄色，趋于平稳！ “汪扬，我知道你能听见。这个秘密只有你一个人知道，盛垣都不知道。他说过，再亲密的人之间也可以有秘密。 ” “读书的时候他也曾经满腹情怀，立誓要治病救人。他也曾经向往感情，需要一个人懂他珍视他。他不在了，我要替他走下去。” 何言蹲在床边，伸手搭上汪扬的脉搏，闭眼继续低声说话。 此刻汪扬的意识海深处，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黑暗中缓缓伸了出来。 而对面的汪沆震惊后退一步，“你在发烧，你不可能有力气站起来！” “我……我是你内心深处的欲望！金钱，地位，爱人，感情，荣耀，这些都是你要的！是你要的！”汪沆后退一步，眼睁睁看着汪扬指节屈起，在地上捏出清晰的痕迹。 “你说的没错，我有欲望。”汪扬从阴影里大步走出，脊背挺直，额头密布的汗水在头顶一束微光下闪着细碎的光，那些阴暗里透不进来的希望此刻如同星河滚烫，尽数落进他的眼底，熠熠流淌。 “但你不会有了。”汪扬厉声。 “汪扬！” 汪扬醒了。 “汪扬？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何言的声音里是他从未听到过的惊慌。 “感觉你声音有点大……” “等……等等。”汪扬轻声叫住他。 “你和我说的……我都……听见了。”汪扬小口小口吸气缓解后背的伤口疼。 “我会保密……”汪扬低声，眉眼间是何言从来没见过的坦然大气。 但他是汪扬无疑。何言可以确定。 “行。我缓缓，你去吧。”汪扬慢慢吐出一口气，小心翼翼侧了侧身躺好。 等待的时间他并没闲着。盛氏那边的事情堆了许多重要的项目没有处理。 一个月前他给高层下了军令，拿不下卡萨总部的话语权，进不了卡萨的圆桌会议，让他们自行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