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废旧的仓库,留着许多锈迹斑斑的器械,天花板摇摇欲坠,地上因为常年潮湿而长满青苔。 没过多久,他听到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走近,紧接着脸上的胶布被用力揭开,有些刺眼的光线让适应黑暗的他顿感不适,下意识闭紧了眼。 “你还挺能跑。”像只老鼠一样,东窜西藏,费了番功夫才找到他。 宁江海看上去似乎很怕他,对上他清隽且毫无感情的脸,眼底的恐惧一瞬流露,故而全身止不住开始发抖。 路言钧细数他的罪行:“你觉得你下半辈子会怎么样?” “你的余生都会在牢里度过,再者,你的罪行也足以构成死刑。” 听完他的话,宁江海有些惘然,他面色铁青,回想起当时自己推倒宁母的情况,看到妻子流了很多血,受了很重的伤,他却依然选择落荒而逃。 “是啊,她死了,是你把她弄死的,你推倒她,让她受伤流血,最终抢救无效而死亡。” 路言钧定定地看着他道:“是你把她杀了。” 然而短暂的悲伤过后,比起后悔,他更多是害怕。 “路少爷,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一定听话,我不想去坐牢!” 他的沉默不语让宁江海更加心慌起来,他情绪本就不稳定,此刻用力的想挣脱束缚住自己的绳子,面目又开始变得狰狞,表情也慢慢管控不住,全身颤抖,不知是不是毒瘾又发作了,看上去痛苦万分,难熬至极。 随着毒品缓缓打进胳膊里,宁江海这才又慢慢找回了些理智,原本涣散的瞳孔也逐渐恢复了焦距。 他突然起身,在宁江海身旁停下脚步:“我可以不让你落到警方手里,你得再为我做件事。” “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他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宁江海也见过宁汐语长大后的照片,年轻、美丽、活泼、天真、单纯,不过十八岁的年纪,下半年就是正儿八经的女大学生。 宁江海再怎么丧尽天良,这种卖女儿的事情做不出来,虽然孩子不是他一手养大,血缘关系却摆在这,何况他已经失手错杀了妻子,又怎会再去打女儿的主意。 他现在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知道等他被千疮百孔,如同蚂蚁钻心般的疼痛持续折磨时,是否依然能这么义正言辞地说出这些话。 而现在又这么正义凛然以一个父亲的立场坚决抵抗,不觉得未免太过可笑? 路言钧冷然道:“你觉得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不同的是,别人的阴狠溢于言表,而他这种云淡风轻、深藏于心,而又罔顾一切的狠决才最为可怕。 宁家变成今天这样,一半原因在自己,一半在他,宁江海想不明白这个男人究竟想干什么,他这么想要他的大女儿,那他拿去就好了,究竟还有什么让他不满意的地方。 路言钧轻而易举掌握了他近几年的所有情况,给走投无路的他,自以为然指了条可以救他于水深火热险境的明路。 “是吗?”路言钧接过身后人递来的匕首,手起刀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直接扎进了宁江海的大腿。 只有在施虐于别人的时候,这张始终面无表情的脸才终于有了波澜,是享受,更是愉悦,随着刀锋没入到更深的位置,宁江海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额头上滴落,快被这突如其来的巨痛折磨得快昏死过去,全身剧烈地抖动,鬼迷日眼的样子一下惊醒了大半。 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里肆溢,即使手上沾满鲜血,路言钧的表情依然淡漠得可怕:“我说了你没得选。” 这事对亲情淡薄的宁江海来说只有好处没 事到如今不要在这和他说什么还在乎女儿的话,他若真有一丝父爱存在,就不该这么些年让宁知棠受尽苦难成长,一个抛妻弃子又染上毒瘾的男人,他所谓的良心早在之前就已经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