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正在给宁知棠做检查,等她一系列的操作结束后,一直沉默的男人才担忧地开口:“怎么样?” “毕竟头叁个月胎象最不稳定,很容易流产,要避免劳累和剧烈运动。” 安静听完这些叮嘱,路言钧坐在床边,大手隔着衣服轻轻放在她肚子上,低头心疼地亲吻她有些苍白干涩的唇瓣。 在宁知棠昏倒这期间,他以家属身份问医生宁母的具体情况。 通过目前的情况来看,患者虽然脑部受了很严重的伤,在抢救这段时间里求生欲却很强,只要这两天脱离危险期,呼吸平稳下来,后续清醒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事他们做医生的也不好把话说得太绝对,目前情况来看,只要配合治疗,清醒过来的几率会很大。 他走进去,面色冷漠地看着病床上带着氧气罩呼吸薄弱的女人。 醒过来后宁知棠情绪依然不稳定,她焦急地问母亲现在的情况:“我妈呢?她怎么样了?” 没有脱离危险期的宁母仍然在重症监护室躺着,带着氧气罩,宛如植物人一样,而在她昏睡这段时间,已经渐渐没有了生命迹象。 早上一切都好好的,不过半天的时间却跟她说母亲再也醒不过来了。 路言钧捧住她的头,试图让她情绪平静下来安静听自己讲,事情的经过他已经大致让人调查清楚。 现在警方已经立案调查,正在全力通缉宁江海。 知道她难受,路言钧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紧紧抱住她,觉得她身体发凉得要命,尽可能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大手不断轻抚她后脑勺的发丝,充满了温柔跟疼惜,她的哭声让他心痛不已。 宁知棠扯着他的衣袖,又不断捶打他的肩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根本无法承受。 她要去看母亲,晕了这么久,又滴水未进,她明明连站都站不稳,路言钧急忙扶住她,又回到床边坐下。 他会一直陪着她,永远都不会离开。她生他亦生,她死他亦死。 “放开我……放开我!”宁知棠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泪如泉涌般往下落,不知拿来的力气突然挣脱开路言钧的怀抱,疯了一样往母亲所在的病房跑。 她们说了很久,谈到了姐姐嫁人,她以后上大学,她说带大两个孩子后她总算如卸重任,以后终于可以轻松一点,却不曾想以这种残忍至极的方式跟她们天人永隔。 不管旁人怎么劝说,她紧紧握住母亲的手不愿松开,不明白为什么母亲的手会这么凉,一点温度都没有,明明昨天还说了这么多话,欢笑声还历历在目。 宁知棠却怎么也无法接受母亲已经死了的事实,她先是轻轻摇晃着母亲的身体,没有得到她任何反应后,泪水从她哭到发肿的眼眶里滑落。泪如泉涌,却寂静无声。 她多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等明天早上太阳升起,还是会看到母亲笑着喊她们起床,已经做好早餐在等她们。 痛苦和绝望交织在一起,一种前所未有的煎熬,几乎让快窒息的宁知棠一度想要昏死过去。 她用充满无助跟痛苦的声音,泣不成声地说:“路言钧,我没有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