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上的琉璃砖瓦雕刻细致入微,每一块石头都见证了能工巧匠的精湛技艺,如同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让人感受到一种无比庄严的氛围。 这是大周最古老的节日,因此宫会上人人忙得不可开交。除去漠北、东夷、南疆等地的使者,还有过海而来的使官。 因此,蕴和被迫早早起身梳妆打扮,她的身份在这一天摇身一变,竟成了最尊贵的公主,想想都觉可笑。 满座宾席,高朋宴饮,觥筹交错,喜乐融融。 她云鬓高绾,发间插着一只碧玉簪。一袭月白色重锦绣绫罗裙,刺绣着几株半枝莲。衣领微窄,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娇颜似白玉无瑕,犹如凝脂。 宴会上,伴着丝竹之乐入耳,舞姬们身披绚丽丝绸,扬眉动眼,舞姿曼妙无比,如诗如画。更有甚者靠近些达官贵人,上前推盏送酒。 使者放下酒盏,话语一转,却是献上大礼,“但我东夷虽为小国,仍愿为穆王陛下尽心竭力。此女原是我国公主,现愿入宫侍奉陛下左右,以促两国天下太平。” 使者言罢,一女子从其后缓缓走出,面带珠帘,身段婀娜多姿,眼神妩媚动人,不像是位端庄的公主,反倒与舞女无异。 “后宫之事,非朕一言断决。今日得见贵国公主,幸闻此女,不知皇后意下如何?”皇帝笑问。 “那就封为美人吧。”皇帝看上去有些兴致缺缺。 李浦和俯身同蕴和耳语几句,将一碟八味珍馐茯苓糕推送她眼前,好声好气道,“阿姊,尝尝这糕点。” “阿姊!” 蕴和摇头,“七皇子慎言。” 话音才落,恰似佐证他的说辞,漠北使者端着酒杯起身,朝蕴和所在之处弯腰鞠躬,“臣乃漠北使者,为庆祝两国友好联姻,今时今日,望五公主与臣对饮一杯。” “毓兰”是几日前他赏赐的封号,但蕴和不喜这个名号。 她的一番推辞,虽让皇帝有所不满,但终究没有罚她。只是轻轻揭过,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言罢,不待皇帝有所回应,竟是自己先一饮而尽。 一旁的李白璧闻言轻笑不语,忽而悠悠转动手中玉石扳指,携身侧妻子共饮琼浆玉液。期间亦有大臣阿谀奉承,李白璧皆有所受。 皇帝大喜,更是直言重重有赏。问他要什么,李浦和凝视着蕴和的帷帽,思来想去不过退婚二字,但久久未语,最终只行礼谢过父皇恩赐,“儿臣……暂无有何所愿。” 直至夜幕降临,亥时的更声不再响起,宴会的热闹就此散去。唯余宫中之人各有打算,不知其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