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父皇怎么可能派你去和亲!”李浦和气愤至极,“不说父皇,便是母妃也绝不答应!还有外祖父,他素来宠着小辈,怎会忍心看阿姊去和亲?” 嫁人之事所托非人,已是女子身不由己。 想她身为大周公主,最坏不过也是寻个驸马,此后各过各的,互不相干。哪成想竟是为了天下太平,不远万里赴漠北和亲,融入异乡,独做异客。 闻言,李浦和快步起身寻到红木案几边,双手紧抓圣旨细细端视,便是愈看愈发恼怒,手骨间青筋暴起,恨不得将传喻撕得粉碎。 李浦和将圣旨狠狠摔落,此刻仍是气愤不已,连同胸前挂着的镶金长命锁剧烈摇摆,响声四动晃个不停。 她弯腰想从地上拾起安置,却被李浦和一把抓住手臂,腕骨被捏拽得生疼,惹得蕴和颦蹙柳叶眉,不解问道,“小和,你这是作甚?” 李浦和紧紧抓着她的手腕,音色清冷低沉,仿佛隆冬时青石阶上落满的积雪,远观便觉寒意逼人,“别去漠北和亲,阿姊。那些外蛮人可待我们中原人不好,管他甚么圣旨。” “阿姊!” “那我宁可阿姊不做这公主!阿姊,小和求你别嫁。这漠北究竟是何鬼地方,你我皆有所闻,怎能前去险口?”李浦和急的哭出来, 李浦和也不知如何是好,只顾着牢牢抓紧阿姊的手,生怕他一个不见阿姊便飞去了塞外漠北。此后只得隔江遥遥相望,不知何年何月再见。 少年点头,早已被恐慌吓得不知所措,除却身体上依赖阿姊的本能,哪还有心思乱想。 “只要小和穿上嫁衣,替阿姊出嫁漠北,做那和亲公主,就凭你我这般相似的容颜,即使到了塞外,怕是无人能分辨我们姊弟。” “小和,为了阿姊,你愿意的吧?愿意代替阿姊成婚?”蕴和循循善诱道。 假话假话假话假话!通通都非真心! 蕴和盯着他胸前的长命锁,抬起纤纤玉手,绕着镶金玉坠一挑,霎时响个七零八落,缓缓笑道,“好啊。既然你不愿意,那你现在就离开,以后没本宫的允许,再也别进内殿。” “本宫不日将要成婚,按照民间俗话规定,出嫁前女子不得面见任何男子。你现在就给我离开,本宫不想见到你。” “阿姊,小和是你的胞弟,为何不让我见?”李浦和微微瞪大眼睛,竟是无端一股心慌。 闻言,寻桃颤颤巍巍走上前,伸手请路,弯腰恭敬道,“七皇子殿下,公主请您离开。” 得不到回应,李浦和只好暂且打道回府。他在前殿内来回打转,仍是不解其意,最终只能寻到魏西行所在问个清楚。 李浦和忙得一团乱急,不论对方府上的小厮如何推三阻四,势要从魏西行身上讨个说法。然而一进门,他见了对方本人却是毫不客气直接脸上一拳。 “你这人说的轻巧,全是胡话!说好的宗族女子和亲,现在却是要我阿姊出嫁。昨日殿上,你怎的不出口相劝父皇,反倒苦苦隐瞒我?!”李浦和怒瞪对方,眼中带火。 “均实,你阿姊左右逃不过‘嫁’这一字,又何苦关心她去何地方?况且就算一母同胞,你们姊弟二人也不过十几载相识,往后不再有见时日之多,怎料想以后之事?” 魏西行的话冲昏了李浦和的头脑,他一时愣神放慢动作,而对方趁其不备反是给他一拳。 他垂首立在一旁,拳头紧攥,并未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