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宫中忙于蕴和的婚事,她这几日都不曾出门做客,只得看着院中内殿贴着的各类喜庆的装饰,这是愈看愈发怒气上头。 “什么会?” 蕴和轻呵一语,手中的青瓷杯盏兀然放下案几,发出哐当的声响,殿内忙事的宫女们被她此举吓到,纷纷跪地低头。 “慌什么,本宫可未曾说了要罚。”蕴和淡笑,“都起来吧,你们各忙各的。不必惊慌,冲撞了喜气可就不好了。” “谁人不知她的赏花会是给她儿三皇子所办,只求各家府上千金小姐与他对上眼。本宫早已不是待字闺中的女子,她却屡屡相邀,本宫倒是不知所为何意。” 李烨然是早产儿,身体弱,且八字不好,曾有一位道士断言其活不过二十岁。后来被皇帝听闻,以“妖言惑众”的罪名处以死刑,时值今日,即使他打破了命定之言,但仍能看出其身心具疲。 花会之上,众人吟诗对答,自是一派喜乐之景。 张婕妤见了这锦鲤,神色一僵,嘴上说着不打紧的话,心里却是反反复复将蕴和骂了个遍,面上仍是笑脸相迎地欢送。 说话之人是长宁郡主,她父亲是皇室旁亲,因而沾光自荣。此女作风向来逍遥肆意,寻欢作乐,坊间名声不好,同李凌兰倒是臭味相投,友谊深厚。 而蕴和行事取道皆有一礼,乃是闺阁女子中的典范,因此长宁郡主素来看她不顺眼。知道和亲一事后,更是忍不住拿她取笑,私下里也没少说道几句。 “她如今地位之高,何人胆敢议论她半分。你们最好给我把话都憋回去,省的落人把柄,叫人不小心给害了才知后悔。” 李凌兰转头看向席会中央,不少男男女女在赏花谈情,面红如绯,却是年少时的稚气羞涩,坦言道,“为何有婚事便不能来?哪家规定的?” 李凌兰哂笑,“那要真如你所说,有婚约的女子都不能来赏花会,你长宁郡主不也是早已有婚配对象,为何还要来此地谈情?更何况,要不是你已有一段佳缘,这和亲公主合该就是你的。” 长宁郡主被她这番话给折辱,已是气得满脸通红,正索求李凌兰给个说法,要不然便是破口大骂从此以后断绝关系。 “于本宫而言,那是我的皇妹,你不过只是宗族旁系远亲之女,如何比得上她。”李凌兰淡淡一笑,“更何况天下女子身不由主,她去漠北和亲,已是受辱,何须受你冷言冷语。” 长宁郡主面色不善,咬牙切齿道,“李凌兰,你以往所作所为同我又有何异?如今见得和亲公主,方知其悲惨命运,何来清高之意指责我?你不过是已无后顾之忧才能这般出口好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