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半夜,牧鱼的热才算退去,几人放下心来,囫囵去睡了,只文朝颜在旁边守着。 “墨大哥,不要死,不要死。” “莫是做噩梦了?”文朝颜皱眉道。 他现在完全不敢停,一停下来,他就控制不住伤心。 “鱼儿哥,我爹已经捉住了岑家的人,今日就在镇上开堂审案,你,你要去看一看吗?” “我要去,我要看着他们去死。” 话还没说完,张念雪拍了拍他的肩膀,摇着头,示意他不要再说。 “你让鱼儿去,有岑家的仇恨在,他一时之间不会轻易倒下,倘若现下他没事情可做,终于沉浸在悲痛之中,他才是完了。” 张念雪又道:“人不会一直悲伤,他过了这几日,那伤痛淡了一些,想必也能好一些。” “若是淡忘不了,也无可奈何。” 张念雪点了点头:“你们去吧,这铺子我和周婶子先帮你们看着。” 陈擎苍到槐安镇的第二日,便领人往将军镇岑家村捉人。 人逮住后,岑老爷还在狡辩,说自己冤枉,陈擎苍哪肯信他的话,又让人四处搜寻证物。 一个叫做阿庆,一个叫做阿吉,是两兄弟,被卖到岑家为奴已经有四五年了,买来后就被安排服侍岑浩,目睹了岑浩的暴虐和恐怖。 到了那地之后,便指出埋骨之处,陈擎苍让人掘开。 众人看见这骇人一幕,不敢相信在这偏僻之地,居然有这样丧心病狂的人,有人承受不住,连忙跑到旁边吐了。 在他的治下出了这样让人毛骨悚然、泯灭人性之事,不可饶恕! 昨日傍晚,陈擎苍众人才回到槐安镇,众人休整了一晚上,今日,陈擎苍才借了槐安镇公堂断理此案。 槐安镇衙署距离牧家食铺有一两盏茶的时间,不过陈瑾有马车。 此时虽还未升堂,但周围已经围了许多人。 知道今日要在公堂审案子,又听到一些风声,说这个案子有些不寻常,这些一大早就来看热闹。 大伙儿又等了一会儿,只听得大堂击堂鼓三声响后,侍立两侧衙役齐呼升堂,陈擎苍从东门进入大堂坐在公案之后。 “带原告,带犯人。” 牧鱼才发现原告竟然是陈瑾,被告则是岑良运与岑浩,被告双手锁着铁链狼狈不堪,岑浩仍是一副痴傻模样。 陈瑾站在公堂之上回头看着牧鱼,心里发誓,一定给苏墨哥报仇。 “原告说出姓名,陈述冤情。”陈擎苍在公案之上,遥看着自己的哥儿。 堂下牧鱼,听闻这话已经站立不住,幸得一旁苏青扶住。 陈擎苍冷哼一声,把在陈虎与其党伙的供词,以及仵作在岑家村的检查结果给他看,他居然还想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