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地轻轻挑了一下眉，“你瞧，他还是勉强能做出一些分辨的。”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频繁递上报告，甚至立下承诺，现在boss对k研究所的关注度。已经高到近乎是按天询问进度的程度。 “求、求您救救我。” 接着是一些之前从来没有过的检测，主要集中在头部和神经方面，松田阵平隐隐有了预感。 他稍一回想今天出来时怪异的状况，就意识到自己大概毫无察觉地经历了一个检测，并且露出了明显的破绽。 [没那么容易，毕竟我现在算是唯一一个成功的试验品，哪怕出现了问题也一样。]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机会。] [酝酿的越久，最后爆发出来后会越严重。发生这种疏漏，巴伦弗朗斯一定会被问责，幕后的人甚至有可能换人接管研究所。出现了动荡，才有钻空子让那群孩子逃跑的可能。] 刚刚巴伦弗朗斯恐惧到声音颤抖，但居然还能有条不紊的给他安排实验，说明背后一定有人在控场。 他努力分析，[上次和巴伦弗朗斯见面的人和现在控场的人是同一个，但他和这个研究所真正的主人，应该不完全是一条心。] 松田阵平作出决定，但是幕后的那个人却不是那么好见的，当今天的实验结束之后，他只看见了巴伦弗朗斯一个人。 松田阵平毫不在意，就算是巴伦弗朗斯平时看起来给他多大的自由，但是他始终知道两人的关系是研究者和实验品，他从来都不需要为巴伦弗朗斯的期待负责。 松田阵平很快确定，他就是那个幕后的人派过来的。而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检查后，幻觉和认知问题被铁板钉钉地写在了他的精神诊断书上。 [这个判断很合理。]松田阵平看着机械拼成的人形穿着白大褂，将冰凉的液体打进他的手臂，[就是治了等于白治。] 但是瞬间，一切又恢复成诡谲的模样。 [那我会死。]松田阵平驳回。 但是高频且不分昼夜的实验，开始给他另外一边的生活带来麻烦。 他迷糊地坐起来抓了抓头发，刚想要说话，忽然狐疑地左右望了望，“你听见了吗？” “滴答的水声。”松田阵平又仔细听了一下，发现没有了，“可能是我的听错了。” 陌生而扭曲的机械人形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发出失真但颇有韵律感的声音。 萩原研二身边，松田阵平一脚踩空。 松田阵平提前从昏沉的睡眠中醒来, 听见机械人形开口的瞬间，就意识到对方是他这段时间等的人。 松田阵平立刻伸手去抓旁边的扶梯, 但手还没够到, 先被另外一个人拽住了手臂。一股让手臂生疼的大力传来, 硬生生将他拉了回去。 两人的额头狠狠地撞在一起，发出脆亮的响声。 松田阵平同样被撞得晕了一下，手下意识地捂住额头, 挡住了大半视线，只能看见半截楼梯和一根根栏杆。 [……希拉。]松田阵平清醒过来, 在心底默念。 [现在太严重了，调整不了, 最多让你听得清楚一点。]希拉有些苦恼，但随即声调稍稍扬起，[但我破解了新的规则，可以让你不被十管药剂毒死, 你有空测试下。] [……那你不要试了，再等等。]希拉立刻改口。 他没有再和希拉说话，而是看向前方的机械人形。 松田阵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在等自己的回应或者问题。 “那要看你想问哪方面。”机械人形模糊地笑了一声， 比他想得要年轻许多，大概不到三十岁，最多比他上辈子的年龄大一点。 白兰地…… 为什么？总不会是从走私烈酒发家的吧？ “白兰地是一种烈酒。”自称白兰地的人为他解释道，“我更喜欢葡萄酿造的干邑白兰地，如果你好奇的话，下次可以带过来给你尝尝。” 他思考过巴伦弗朗斯背后的人是什么样的性格。对方身居高位，也许阴沉冷厉，也许傲慢自负，也可能喜怒不动声色或者笑里藏刀。 这也太奇怪了。 松田阵平心中的异样感更加强烈，少年的声音却在他耳边幽幽响起。 萩原研二嘟哝埋怨了一句，却没有得到回应。 “小阵平~” 松田阵平感觉自己的脸被拽了一下。 啊，搞错了，好像不是这只手。 “小阵平……？”萩原研二声音从一开始的疑惑变得有些不安。 “hagi，你干什么！”卷发的少年回过神，撇撇嘴，推开萩原研二快凑到他眼前的脸，“我们快去上课！” 松田阵平转过头看向萩原研二。 白兰地仿佛随意地向前倾了一些，距离的拉近让松田阵平瞬间肌肉绷紧。 但即使是这样，松田阵平依然可以同时理解两边听见、看见，以及感知到的一切。 思维像是被割裂成……不断交互的两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