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死寂中，松田阵平猛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鬼话。 松田阵平脸色涨红青白交错, 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下去，但boss却只是略微沉默了一下，就若无其事的放过了这个话题。 “是。”松田阵平僵着脸应下。 不, 等等, 他和波本在组织内的关系，根本就不像是他设想的那种糟糕，而是…… 之前组织里面那些人怪异的眼神、降谷零有时候莫名其妙的生气, 甚至是当初在卡拉斯号上伊森本堂云里雾里的劝告，忽然就都有了原因。 救, 谁救救他。 事情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他手里攥着那个白色药瓶，药瓶光秃秃的, 上面本来应该有的包装纸已经因为在洗衣机里面浸泡搅动而破碎，里面的淡黄色药片上也没写着药品名字。 但是别忘了松田阵平是从公安那边的医院跑出来的, 这瓶药要么是从他是他从医院顺的，要不然就是出来之后从药店买的。 降谷零给萩原研二发了一封邮件，让他帮忙去查药房。 但萩原研二当天专门去查，不过十来分钟就发现了。 附注内容是这种药的药效。 他低头看向手机，发现是萩原研二接连不断的消息。 【我完全没看出来，怎么会这样。——萩原研二】 【我问过医生了，他昨天的反应看起来就像是药物过量，这种药针对不同的病情用量不一样，他吃了几片？他现在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对劲？——萩原研二】 发现少了几乎三分之一的药量后，他冷汗刷一下子下来了。 “我没事。”松田阵平本来略微垂下的头猛的抬起，便感觉到了轻微的眩晕。 ‘你觉得波本会不会背叛你。’ 松田阵平的声音里带着某种奇异的透彻和坦然， “您不是说过，只要利益大于目前所得，只要风险不是百分百，就一定会有人背叛，不存在永远的忠诚。” 并不是他想保密电话的内容，而是boss长期以来有意无意地总是在灌输给他各种思想。松田阵平虽然并不会真的被他扭曲，但大多数时候都不得不配合对方，甚至主动展现出对方想看到的言行。 为了避免他多想，还是干脆不让他听到就好。 电话那边的人感慨，又徐徐问道，“那你也会背叛吗？” 他倚靠着窗边的墙壁，有点散漫地看向逐渐黯淡下去的天色，“那要您下令才行。” “前几天你提交的那个申请，就是你盯上苏格兰的理由？” 他说完，就听见电话那边低笑了一声，也不知道信了没信。 等这通漫长的电话终于结束后，松田阵平把手机放到一边，整个人差点困得靠着墙角滑落到地上。 但即将拿出来的时候，手忽然顿了顿，又缩了回来。 降谷零这时间怎么掐的这么准。 等下降谷零进来，一定会问那瓶药的问题。但药是他顺手从公安医院里摸出来的，根本就没有细看。 说自己完全没问题，降谷零肯定不会相信。他的幻觉虽然经常很严重，但是在明确知道可控的情况下，其实心理压力并不大。 他手按在门把手上时，深呼吸了一下，脑子里还在疯狂的思考，怎么能把这件事情最小影响的遮掩过去。 降谷零的态度超乎他想象的平静，不是那种强装出来的镇定，或者压抑着情绪的严肃表情。虽然也有轻微的不满和担忧，但都在正常的范围内。 降谷零见此，先做出了动作，他把那个白色的药瓶扔到了松田阵平手里。 “……” 其实单独这些倒也还好，这些药和经过专门改良的i-h不一样，只有够多才能达到他想要的效果。但是加上他后面吃的那一片药，确实是算过量了。 而是他没想到降谷零一开口问的居然只是这个问题。就没别的想问的吗？” “这就是最重要的问题。” 他当然是在说谎。 但松田阵平不是他要审问的犯人，也不是非要证明精神病症来逃脱法律责任的被告。 他们之间的友情和信任，不是用来逼迫的武器，哪怕是打着为对方好的旗号也一样。 “……”松田阵平又沉默了一会，才缓缓说：“不用。” 他们随时准备着要帮助他，但却从来不强求解释。 这不是另外一个战场。 松田阵平放弃了掩饰，按门沿上的手松了下来，声音和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行了，去休息。”金发青年双手抱臂，扬了扬下巴。 总之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 松田阵平只是稍微动了动头，降谷零就察觉到他的动静，不太安稳地皱了皱眉，随即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