雩岑没想到再见乐安会是在这种时候。 可她还是来了。 乐安将怀中那个沉甸甸的大包裹塞到她怀里,长吁一气擦了擦额汗,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洋溢的笑,可破天荒的,如今这已浅浅入夏的时候,小丫头的却穿了一件冬日里缀有毛领的小袄,只着单衣的雩岑见此不由地多看了几眼,却见对方突而有些瑟缩地后退一步,还未等她询问开口,小丫头便一脸有些着急地解释道: 乐安顶着一张显然被闷坏的红脸蛋不自然地笑了一声,下意识又将毛领往上扯了扯。 说着,便赶忙像是掩盖什么似地将雩岑往帐内推去,嘴里还忙忙念叨着:“你大病初愈,怎还能站在这风头吹风,又吹病了可怎么办。” “我听闻…咳,你义父前些日子找到了,他如今可还好?” 小姑娘偏了偏头,后知后觉才想起零随前些日子带她去上街那回,的确好似定了不少衣物,算算日子也有十几二十日了,若有什么删删改改的,今日倒也差不多。 “还…还好。” “这几日已是能在厨帐上工了…军里伙食也好了许多。” “你不舒服?” “不…不啊。” “帐内也暖和些。”雩岑从椅子上站起,却反倒惊得乐安下意识往后慌慌跳了一步,脸色愈发僵硬,“把小袄解下透透气也好,别闷坏了。” 不知为何,怀疑感陡然攀升的同时,雩岑脑子里却猛然回响起她方来军营那日璟书所说的话来—— 他们是因为疫情盘桓于此,但前些时日璟书与燕骁领人去隔壁城镇探看一位疑似的病人,后来也被澄清不过是春日天潮,得了些皮肤病罢了,到底临峣周地目前还是安全的。 小姑娘猛然皱了皱眉,却完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令一个人在初夏穿着小袄的借口。 雩岑每近前一步,乐安便依旧顶着那副假笑讪讪后退一步,直至最后她将她逼到帐角之时,乐安的双手已是牢牢捂住了脖颈,如受了惊的小鹿般满脸慌乱。 她命令道。 “解下来!” 左右她是仙,且不论会不会传染给她,她就算感染了也比普通人族好上不少,若不拆穿了这个小丫头赶忙把她送医,乱跑之下不知又会传了多少人,她自个遮掩着性命也难保。 乐安蜷缩着将几乎用全身重量来与她抗衡,双手依旧倔强的牢牢扯着毛领,呜咽恳求的声音里似乎都带了几分哭腔: 乐安眼眶通红,依旧死死与她抗衡。 “你不仅会害了别人,更会害了自己!” 小姑娘在巨大的惯性之下险些倒飞出去,小袄里积蓄的棉若雪花般在空气中飘扬,雩岑踉跄几步险险站稳,才发觉自己竟把乐安的小半边衣物都给扯在了手里。 脖颈上的红痕显然因身体的几天恢复淡下许多,有些轻的,几乎隐约得看不见了,然极为细密的攻势下,此刻看起来却依旧十分明显。 雩岑顿时傻了眼。 零随折腾得狠时便会细细密密给她留下这般一堆的吻痕,可男人显然也考虑到她平日外出的问题,故而脖颈上的吻痕零零碎碎,倒是从衣领往下拉的胸口完全是重灾区。 “…是谁?!” “你别哭…别哭啊……” “我不该…是我的错,都怪我不好…你,别哭别哭…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要是生气你打我可好?…我绝对不还手。” 她不知晓乐安这段时日遭受了什么,按理来说军营之内防范森严,又怎会发生这种事…上界对于女子贞洁这事向来也无何看重,并未有什么失身就得归嫁之说,也不会有什么歧视,可如今却是在人界,虽说近年民风开放,可到底失身的女子便会被打上受害者有罪的标签,甚至于还有可能被残忍地逼嫁给施暴者,当真是令人发指。 情绪宣泄间,乐安已然扯着她的袖子哭的泣不成声。 “我非把那个恶心的 拳头听着乐安宣泄的哭泣声攥得死紧,额头上的青筋绷绷直跳,可乐安只是边摇头边哭,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心烦意乱地听着乐安已然哭得有些无力苍白的哭泣声,见着对方的小手一抽一抽几乎拽不住她的袖子,她便暴躁得想要揍人。 “不…别去别去…阿岑……” “是我主动的…我也愿意的,阿爹他不知道…是我自己,他那日酒后我自愿…我自愿的,是我先亲了他…我主动的……跟阿爹没有关系…都是我的错……” “…阿岑…我求你…不要去,都是我自愿的,我趁他醉酒……” 雩岑几乎愕然愣在原地。 小姑娘回过身来捏着乐安肩膀一阵询问,急切得都忘记改口之说,然乐安只是固执地抱着她的大腿直摇头: “阿岑我求你别去…别告诉他……” 她知晓傅溪的随意下其实暗藏着众多的界限与古板,不若也不会一面悄悄爱着乐安,一面又将她往别人怀里推。 “阿岑…阿岑……” 雩岑紧促的眉头半晌之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般长吁一气后渐渐抚平,将哭泣的乐安一把抱进了怀里,像是安慰地浅浅在她背后轻拍道: ……… 更确切地说,男人过分聪敏的耳力已然知晓了帐中的一切,但早早便回的他还是选择作为隐形人般,躲在帐后的荫荫处站了半晌,才在乐安离开后才回了帐篷。 雩岑叹了口气,望着帐内因方才撕扯留下的狼藉,却不知该如何诉说。 顺势将小姑娘揽进怀中之后,男人难得地望着小姑娘胸前被泪痕湿得几乎透明、隐约可以看见内里酥胸的亵衣皱了皱眉。 骨骼分明的大掌略有些冰凉地从下摆探入,紧凑着在耳边炙热地吹出一气后,雩岑略有些怅然的思绪顿时被男人不正经在胸前作乱的大手扯回,浅浅的惊呼声中,轻薄的内衫已然被零随解开,大敞的领口半露春光,紧对着帐外明晃晃的天空。 随手往后抛出的石子击散了束起的帐帘,光芒一寸寸被撩下的长帘吞噬间,零随却而欺近身前,吮吻上她的脖颈,气息渐喘间,竟把雩岑的整个上身都剥了个干净,卡进双腿的身躯隐约可以撞到某个正顶着她腿心的粗硬。 男人一路吻上酥胸,外袍已然被解开,眼看着便要来一次羞人的白日宣淫,却被小姑娘反抗的小手反捂住了躁动的薄唇,有些不情愿道: 毕竟乐安的事还没谱呢。 “你还是不够了解男人。” “你你你…有事说事,打什么哑谜!” “男人迷奸女子或许容易些,可女子趁酒醉反上了男人,孤道还是头一回听闻。” 脑袋卡壳,雩岑像是猜到什么,却好似瞬间有些转不过弯来。 “你是说?…” “军中除了你与她之外可没有女人…可那人醉酒的那一日,你恰也不在军中。” “你才是傻子…唔!” “这是在白日…等等璟书还要回!” 某个男人急躁地已经脱到了只剩最后一层衣物,雩岑猛烈地反扯着自己的亵裤,比方才乐安的抗争有过之而无不及,一脸我与屁股共存亡的可爱表情,扑哧逗乐了方还一脸坚持要上弓的零随。 男人说着,竟也从善如流地放开了手,令得没见过这等场景的小姑娘一愣一愣的,不知零随又要搞什么计谋。 “真是…啃死你!” “今日全阵军演。” 然在雩岑转过头去讪讪穿衣时,男人已然将那个放在桌上的巨大包裹解开,裹布下,十数套各色衣裙从上到下齐齐整整垒成了一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