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阿依(1 / 1)

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 其实姬湑对自己女性化的装扮倒完全是无所谓的,毕竟因为族中天女的缘故,乔装打扮了二十多年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倒是面前的小姑娘满脸写着‘受不了’的样子,捂着鼻子就差倒冲的血直接喷薄而出,随时可能引心率过快晕厥,才那用什么‘阿依慕’的身份强着男人换了女装。 姬湑胸前极致的两点粉嫩几乎要将雩岑晃晕。 男人宽肩窄腰,天生的衣架子将羌兰有些粗犷随意的敞口男装都变得考究起来,只是雩岑终究不太明白,这做衣服的人偏偏是差了胸口那块布怎得?!腰间的束带紧细,莹白无暇的胸膛却依旧在外放着风。 姬湑似是颇为歉意地笑了笑,冷艳的感觉略略减退,在雩岑的精神恍惚中,确乎还显出几分青涩的少年感,继而将领口滑稽地强行往中线拉了拉,略略遮挡了胸膛上嫣红的两点,“我的神…如今可好些?” 小姑娘望着依旧大敞的胸膛下意识搓了搓鼻尖—— 然坐在软垫上的小屁股却还是下意识往后再往后挪了挪,企图逃出这种美貌的攻击范围。 雩岑却有些觉得,这副面貌本该便是那种超出性别的美。 他不该属于这个世界。 所谓阴阳,调和之相辅而生,世间万物莫不若此,故而达到一种平和的中庸之态共存。 正因为站在某处极端的正反,或许她才觉得这番真实其实只是不真实的梦里折射而出的假象。 “没有时间了。” “我的阿依慕…我没有时间了。” “我已等了您太久,二十二年…我只有十三天了。” 雩岑眉头紧锁,明明对方说着听不懂的话,却有些令她隐隐不安。 他锁着她的眸子一步步走进,在小姑娘近乎呆愣在原地的躯体中,轻轻执起她的左手,胸膛下,渐渐发凉的小手确乎能感受到某处微凉的炙热砰砰沉稳的跳动,薄唇轻启: “法德耶…这是您给我的名字,意味着祭品。” “这些都是必然的,我的阿依慕。” 半跪在她面前的男人突而猝不及防拽起她的手,行出几步的窗台推开,外面是一轮正值十五的圆月。 月光印在姬湑的侧脸上,好似夜晚的一切都化作了柔柔的月色。 “我伴随厄运,所以厄运也会伴随我。” “我的思想在尘世中轮回,我代表每一颗曾经落难的星星,也成为过这世间的每一缕风,每一片叶子,动物、人类、魔族、神,无可避免。” “盒子?…”雩岑忍不住重复,好似男人话里话外都提到了这个东西。 “它也可以是箱子,一个人,甚至代表一个城镇,一匹新生的马驹…都可以,只要您想,它可以是任何东西,但是厄运是永远存在的。” “我没有时间了,我说过…”姬湑侧过脸,不在意的笑笑,目光却一直看着天上那轮月亮,“我会跟您将一切说清。” “世间的好坏都拥有相等的分量。” 一杯清水,一杯茶水,一模一样的分量,一模一样的杯子,横放在两人中间。 “还有,那震前美丽耀眼到极致的极光。” “不必着急,我的阿依慕…” “我伴随着厄难,也看管着这世间多余的恶,我的思想在尘世里穿梭、体验,以每一方生灵,也可能是一块最不起眼的石头,感受着这个世界。” “这或许有些抽象…不过您看。”修长的指尖提起面前盛着透明白水的瓷白茶杯,轻轻放在她的面前,“若把这其间生灵,无论是神也好,人也好,还是而后闯入的魔,都比作这里的水…” “我从那个所谓的父神开辟天地之前便早就存在,只不过一直在沉睡。” “或许您自己都不曾知晓…”姬湑颇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最早的神并非开天辟地的夸父,而是您。” “我沉睡,醒来…沉睡…醒来,蓦然有一日,您苏醒,被上古众神饲养,便逃离了这番世界最后的混沌之地,也抛弃了这世间所有的星点,包括我。” “没有时间了。”他又一次重复这点,“极光存在的时间很短,我也只能在现下彻底恢复记忆的短暂苏醒之下寻找您,一如十万年前那般,尊重您,给您最后的指引。” “上一次的厄难倾泻,为这世间带来了神魔之战,而这一次…又要开始了。” “人族的瘟疫 清黄的茶水被倾斜倒入雩岑面前的白水之中,混合间,颜色稍淡,顶起的水面弧度却恰到好处地承载住了最后一滴落入的水滴,微弱的平衡,像是轻轻的触碰,都能将此打散。 “平衡被打破…无数人将成为厄运的祭品。” “我将会在十三天后死去,这也是我急切找上您的原因,我的阿依慕…” 即使早已物是人非。 “您的走向,您的存亡,将决定这世间万物的寂灭。” 雩岑不是没有经历过卜算,或许在遇见白泽后便被强行用神乎其神的水晶球卜了一回,虽说现在的她依旧不解其意,但到底还是有某些事应验了。 就像她本以为姬湑亦会像白泽那般掏出什么别趣的小玩意,然打扫干净的木桌上,面前呈着的,便只有一张纸和一只笔。 男人似是知晓她在想些什么,直言道:“白泽一族通晓世间之事,但也正因如此,厄运的灭亡才不可避免。” “我知晓一切过去之事,未来,虽渺远不定却因此可以改变。” 长睫轻颤,不知为何,明明姬湑的一切话语看起来荒谬而可笑,似乎颠覆了这世间无论神也好魔也罢的一切生物对于这方生活的认知,开辟了另一方天地的说法,至于当年父神捡到神荼的那件事,似也变得有些错位—— 杏眸微敛,浮躁的心像是瞬间放空,雩岑顿了顿,继而便任凭笔尖挥动。 像是心底流溢而出,小姑娘略略晃神间,三个工工整整的大字已缀写其上。 雩岑有些愣愣,今日她的确是与璟书同来,要说二人同行也并无什么特别。 “这从者,并非你二人。” “却不属于这方结界,可对?” 他是指—— 相比于当日白泽所言的虚无缥缈,姬湑的猜测或许更加明朗而确切。 “竹者,茂密且霸道,竹根横生,生者快,一日可长数尺,却不容人。” “至于这行字,踟蹰不前,你们因故而留居一地,你或也因前途许些之事烦忧而心绪摇摆。” “姬湑!…” “不要再重蹈覆辙了。” “我请求您…远离一切掌权者……” “…您永生,但并非不灭!” “还有…还有一件事…”男人喘着粗气,摇摇晃晃似要随时坍塌,每说一句,雩岑便感觉面前之人的生息瞬间凉薄一些,“我依旧要说那句话,尽管将耗尽我剩下的所有时间…” 男人猛烈的咳嗽,血却依旧一股股从嘴角往下渗,浸透了本该莹白的胸膛。 “不该再是如此了…逃离…马上走,还来得及…不然只会变得越来越糟…您所爱的东西将会一样一样灭亡…直至您走到终点…这场浩劫才会彻底结束……” “别说话了…!!!别说……” 衣襟被沾满鲜血,半跪在地上的她的肩侧,枕着姬湑越发难言呼吸的脑袋,金色的长发铺开,渐渐转为完全的白,眼眶的泪盈绪,她却仿若才突而明白了男人一直念叨的那句话。 一双苍白而冰凉的手颤抖着轻轻摸索而上她的脸颊,姬湑再次轻咳一声,极为温柔的抚了抚她垂落的长发,有些虚弱地笑了笑,又重复了一遍,继而低低呢喃道: “我得跟您道歉。”雩岑几乎已经听不清他的声音了,垂落的泪顺着脸颊滚在他白的透明的手背上。 “每次我的诞生都得花很长时间在找您…咳咳咳…就像您曾经问的,其实我也不过是这方天地的附庸与祭品…” “其实我可从来没骗过您…十三天,还是十三个月…还是十三年,不过取决于我告诉您未来的长短……” “明明上次还撑了三个月呢…” “您是这世间多余的幸运…您即光明,光明即您…所以厄难终究会与您一同消失…” “十万年…它还是,最终回到这了…真好…我的阿依慕……” “不要哭…我只是要睡着了…我亲爱的…”” 他只是睡着了。 茶水的余温还未散去,怀中之人的死亡,却好似经度了漫长的时光。 “阿岑!…雩岑!雩岑!!!” “你……” 谁知那道娇小的身影只是愣了愣,继而竟是竖起十指轻嘘了一下,转头望向大开窗扉外、明明的月亮,轻轻抚了抚男人已然莹白的发丝,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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