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之后的许多日,她再也没有见过傅溪。 穆主厨自那日起便失踪了,大概是昨日,她才略略听闻有人在城外偏郊的一家酒馆碰巧找到了烂醉如泥的傅溪,一厢醉酒,不知要何时才会醒来,尽管军中之人对傅溪突而酗酒的行为猜测纷纷,但燕骁带军的纪律严明之下,大家伙也只能通过多加抱怨来试图安慰自己饱受摧残的胃。 是啊,许多年了。 前尘若梦,她毅然离开昆仑时,本以为自己可以远离那个生活了千年的怪圈,到头来,她其实最怀念的,最想念的,其实早已攥在了手中。 “怎得在树上睡着了…” “唔……”雩岑睡眼惺忪地看了又看,好容易将多层熟悉的身影叠在一块,才似迷迷糊糊迟疑道: 不对,这个时间点,这男人怎会在这? 堂堂天帝为人打工数钱还乐在其中,小姑娘歪着脑袋思虑许久,终于分析出了一个原因—— 但相比于至少日日同床共枕的男人来说,她这些时日与璟书的接触可谓是少得可怜。 “你好似瘦了许多。” “我来找你。” “既然无事可做,不若陪我出去走走也好。” 腿短的小姑娘睡眼惺忪地眯着眼加快几步,方才赶上男人的大步流星。 “啊?” 一路策马狂奔,她的长发在风中愈发恣意而狂放,身后是紧贴着清瘦胸膛间溢出的体温,雩岑无法言说这种感觉,待到颠簸急停时,有些晕这等高速坐骑的小姑娘被颠得满目金星,半晌才看清城门上两个明晃晃的大字。 雩岑有些蒙圈,明明路途不长,这荒郊野岭的临峣旁怎得还有另一座城池。 “临峣本就地处三国接壤之处。”璟书抚了抚枣子的鬃毛,这小子日日在军中以战马的伙食喂养却又没有人家的运动量,一眼望去,本来锻炼起来的马身显然因过度能吃发福了不少。 “这崇衍便是二十多年前星帏与南乾开战后遗留下的产物。” “当年星帏率先撕毁和平盟约向南乾进攻,猝不及防之下吞并了崇衍一城,然最后两国和谈间,崇衍却因为一些两国的政治暧昧归属不清,现在的管辖者其实是星帏所派,但民俗与社交上,还是民众自认世代归属的南乾。” “崇衍往南越过山脉,便是一片平坦的沙河地带,为兵家易破之地,也正连着现今南乾的一处险要大关,所以其实南乾皇室经此一事后也自对往后战局有所考虑。”璟书笑着摇了摇头,“不若放弃一城,退守大关,其地势险要莫如函谷,不若两者稍有摩擦,死守崇衍一地也只会令南乾徒增战损。” 杏眸一闪一闪,难怪她总觉璟书原本的漂浮的气质这段时日沉稳了许多。 男人此刻谦逊的模样也好似里子内换了个灵魂。 “嗯?” 言语未罢,一个暴怒的脑瓜崩已是莅临而来,雩岑哀嚎一声捂着小脑袋,便见面前的男人若瞬间换脸般一把扯下了方才的谦逊有礼的君子面具,毫无形象地对着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咬着牙朝她凶狠叭叭道: “老子整天给你花钱,上次借我的钱你还未还,且不说你那时还用着各种理由框我的银子……” “你的君子风度…” “君子个屁风度,老子最讨厌这虚情假意的一套。” “这是要干嘛!” 男人略侧过头去,稍稍掩盖自己略有些发热的脸颊,然嘴上还是不饶人地气势汹汹嘟囔道: “啊?” “今日是长春节,南乾的女皇诞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