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池底水牢—— “主上。”略略垂眸,单膝下跪,表示对面前上位者的完全服从与誓死效忠。 男人衣衫凌乱,腰间束带只是闲闲地随意系在腰侧,平日挺立的身形也稍有些彻底得到放松后的慵懒,碧眸轻荡,若石子入水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波痕。 胸口一阵绞痛,却只能无力地攥紧轻抵在地面的拳头。 “…是。” “赢勾,你在孤手下多少年了。” “禀主上,十万年有余。”稍稍惊讶,仍敛下微微闪烁的眸光十分恭敬地回了话。 零随喃喃念着,下一刻却‘唰’地一声打开手中的血饮,裹挟着灵力的烈风半息内已至面门之上,赢勾甚至来不及生起躲闪的念头,紧覆在脸上的口罩便随风飘落在旁。 “可还记得这道疤?”零随声线一变,晦暗不定。 “可你也是魔族。” “孤还记得,那时,孤只是前任天帝一个并不受宠的二子,在大荒域征战被敌将斩落马下那刻,孤甚至已是做好了丧命的准备。”零随温润的声线轻轻发颤,似是想起了过去十分苍白与黑暗交加的记忆,“可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突然扑在了孤的身前,替孤挡下了刺向胸口的致命一击。” “…属下只是下意识而为。”脸上的伤疤已无足挂齿,如今老调重弹也不过只是在厚旧的结痂上轻轻触碰,这段插曲对他一片黑白的过去来说不过无关痛痒。 “……属下不知何意。”心下暗淡已是了然,也许他在雩岑出现的那一刻,便被这个多疑的君王冠上了背叛者的帽子。 明明当时,她的心脏早已烟化,就算是修为极深的上古真神在元神完好的情况下,也要花上几千年才能修出一个完整的肉身。 赢勾的眼眸却只在抬头的一瞬完完全全被零随同样红肿的薄唇所完全吸引,全然忽略了男人咄咄逼人的责难。 不过,他一个只配活在影子中的人又有何权力去爱一个人呢。 他根本无法给她什么。 他是魔啊……被众人过街喊打的魔族…… ………… 他甚至有些糟糕的想,若是十万年前他顺理成章地战死沙场,也许就不会面临如此境地了。 他其实什么都没有。 ………… “去看着那里的结界……” “孤欠你的,你欠孤的,就此两清。” 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零随背着手面着身前黑洞洞的墙独自一人不知站了多久。 “主上,东瀛急报。”一个暗卫在零随身后半跪,极为恭敬和顺从。 “说。”平淡无波的声音响起,仿佛刚才的一切情绪波动只是做了个假梦。 “可他七日前传回的奏文中并无归意…怎会突然回程?” “罢。”男人挥了挥手示意其退下,旋即转身又看了看十字架上被绳索紧缚的子虚王留,眼眸闪烁,但仍旧允了诺派人将他们穿戴齐整,扔到了广居少阳府的附近。 雩岑极怂的站在英招门前,来来回回踱步了好半晌,仍旧不敢敲门进去。 此刻的她方才知道男人走前的一番拥吻意欲何为。 赴宴换了身衣服的她将卡留在了职官服的大袖内,出了宫也只能迟缓缓地驾云而回,等到顺利回到七重天大城的英招府门口时,她早已是累的泪流满面,又捻了诀认真清理了一下衣裙上男人留下的各种不明液体,才发现其实最为明显的吻痕和肿唇根本无处可藏。 呜呜呜…… 她当初怎么会喜欢过这种人啊啊啊! 正当雩岑满脸纠结地转来转去时,面前的大门却突而‘吱呀’一声打开了。 只有一个盈盈发光的蓝色风铃。 雩岑悄悄自我安慰,随后便做贼似地捂着脖间的吻痕,一路小跑鼠窜回屋。 还好…还好…没被发现……。 雩岑这才想起自己屋内似乎是养了一只猫。 雩岑这才意识到今日大猫金眸的高度也不太对劲。 “啊啊啊…唔唔唔……”被强压在门板上、因莫名遇袭吓个半死的少女扯开嗓子叫得惨烈,下一刻便被袭击者的大手死死捂住。 —————————————— 其实没鸽啦只是更的晚一点(小声bb) 雩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