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真是不幸，这样的年纪就毛手毛脚的。” 王云城有些期望的看向那个婢女。 这雪狮子是老夫人心爱的猫。 没有一个人提到王云城。似乎她这么一个活人不值得她们一提。 几个婆子来拖她。这个瘦若的黑丫头呆了一会，挣扎起来，气怒得浑身发抖，她想要大喊：“凭什么！” 凭什么一个人只因一点小错，就要失去性命！ 她知道这是哪里。这是封建时代。是无数穿越女梦想的世家高贵、贵族气度斐然的旧社会。 总是带着微微笑说话的张姨娘，此时脸上绝无笑意，只是低着头，也从内室走了出来，站到孔二夫人身后，轻轻地开口。 孔二夫人丰满的面容上，那种亲热太过，显得很怪异。不像是正室对姨娘的态度了……倒像、倒像…… 她手握得很紧，张姨娘似乎想抽出手，但到底没有动，只是任由孔夫人握着，还是那样垂着头，温软地，低低地又喊了一声：“夫人……” 最后的结果，张姨娘的面子似乎格外大。王云城被打了几十板子，臀部打出了血，却还要拜谢婆子们手下留情，到底保下命来。 这天晚上，因为有伤在身，又刚抹了药，云城趴在床上，昏昏沉沉就睡了过去。 有一个声音龇牙咧嘴起来：“人类打同类可真狠。好疼。” 那个声音乐呵呵地笑起来了。 她模糊中，迷梦一样听见那个东西嘀咕着：“我对一切不同人群的人类都有兴趣和好奇心。” 这是一个无星无月的夜，只有风呼呼吹着。 屋子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一片。 提着那展灯笼的是一个脸皱得核桃似的老婆子，她到了窗前，举起灯笼，那黑夜里格外阴森的光，映着那张皱巴巴的老脸和黄黑的牙龈，老婆子诡秘的一笑：“姨娘，您请！” 她跟着这黄泉引路灯似的灯笼，慢慢消失在了夜里。 佛前点着宁神的香，摆着檀香味的软蒲团。 孔罗氏跌坐在蒲团前，闭着眼，捻着珠念。 她生得本只能算清秀，虽然保养得好，皮肤白皙，但是中年又发福了，旁人说是慈眉善目，雍容华贵。孔二老爷厌恶起来，就喊她“老母彘”。 进来的时候，似乎孔二老爷心情不错，是背着手慢慢踱进来的。因此看见发妻的这个克制的样子，他还像是少年夫妻一样，和善地笑起来：“罗氏，你呀，稳重一点。” 但是不等孔二老爷开口说话，孔罗氏就连珠炮似地说：“妾这里已经备下了宁神的熏香，也铺好了上好的鹅绒的胡床，夜里的茶水用的还是老爷一贯觉得半夜可以助眠的通州清茶，不知道老爷要玉枕还是软枕，或是从前的檀木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