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顾的额头有点冷汗,桃花落在他的发丝上,有人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轻轻贴在他的发丝上,源源不断的灵力传输到裴顾的身上。 楚远温柔地问裴顾“师弟,怎么回事。” 楚远叹息道:“小顾,你从小到大什么事情我没帮过你,不用瞒着师兄。” 太麻烦了,飘渺宗的掌门死了可不是一件小事,况且楚远也是他到这个世界直至现在永远包容他的人,他自愿为了裴顾做了太多事情,即使是违反他原则的。 裴顾的脸上有点绯红,他看起来有些虚弱的白,这张被称为冷美人的脸上久违地露出些许迟疑。 料是楚远也愣了一刻。 裴顾微微低下头,手指微微勾着楚远的衣袖。 “不过小顾了解神交吗。” “唉,以后小顾不要对除了师兄之外的人说起这个词。” 沈卿的神识刚刚放出去就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他收回神识。 大劫难仍然在,可是却蒙上了一层虚无缥缈的雾。 后来又几日,修仙世家苏家的人找了上来,世家和宗门不同,但是世家未必逊色于宗门,并且世家与宗门往往是互利互惠的关系。 请仙尊裴顾收了家主唯一的孩子,未来苏家的继承人苏州北为徒。 苏家家主没办法,只好亲自带着那逆子去飘渺宗。 裴顾淡淡的说:“可。” 他一定会比师尊收的那个废物徒弟要好一千倍,一万倍! 裴顾没有理他。 裴顾说:“你是苏家的未来继承人,本尊也并不缺奴仆,只是喜欢清净,不喜欢有人打扰才没有添设。” “以后师尊的一切事务都可以交给我,我一定会把师尊打理地好好的。” “弟子多谢师尊!” 心里密密麻麻地涌起一些情绪。 毕竟他太冷了,虽然不修无情道但却胜似无情道。 “逍遥道。”裴顾淡淡的说。 “多谢师尊”苏州北低低地垂下头。 这句话刚好提醒了裴顾,他自从收了苏州北为徒之后,苏州北常常过来侍奉他,这几日舒服的让他快忘了沈卿了。 依照裴顾看,苏州北生于处于巅峰的修仙世家苏家,一生顺遂,虽然天赋异禀,但是到底太过天真。 到底太年轻,沈卿不过是个他养着玩到时候夺运的玩意,何必太在意。 裴顾隐去身形,他冷静地看着沈卿的处境。 “呵,听说这几日仙尊大人根本就没有教导过你,苏家的小少爷倒是常常侍奉在仙尊左右。” 被众人层层围住的沈卿心里有些烦躁,要不是考虑到他现在什么法术都没学的现状,如果用什么目前的他根本无法接触的手段,他早就把这些人给碎尸八段了。 那几个内门弟子恼羞成怒,纷纷用了法力。 在他们的围攻下,沈卿看似十分狼狈,但是处处都是皮外伤。 突然大批妖兽涌来,那几个内门弟子为了欺负沈卿特意把地点选在宗门外。 裴顾有点兴味,他这个大徒弟似乎……有点意思。 沈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沉声说:“谁!” 可是沈卿直接让妖兽冲向他的位置。 如愿看到沈卿冒着冷汗的神色。 “本尊也不在乎你是谁,你的过去是怎么样,只是来到我这云清峰。” 沈卿没有说话。 不过,究竟是谁服从于谁,谁又知道呢。 而沈卿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仙尊震惊的样子了 “呵,相比阁下是夺舍的大能。” “不过,以阁下目前的样子,我倒是不大放在眼里。”裴顾冷冷地说。 看着依旧不为所动的沈卿,裴顾心里有个恶劣的想法。 “那就请阁下来伺候本尊吧。” 他饶有兴味地盯着沈卿的表情,“阁下的未来就掌握在我手里呢。” 裴顾白玉般的脚踝渐渐露出,沈卿的手指不可避免地摩挲着脚踝,手下细腻的触感让沈卿暗下双眼。 沈卿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真的去做了。 就像拥裴顾入怀一样。 以及低低垂下的眼角,都是如玉般的,仿佛他整个人是玉做的 他睁开眼睛,眼神锋利:“我只希望阁下认清自己的地位。” 第二日苏州北满怀欢喜地走到裴顾身边,低下头小心翼翼地问:“师尊,今日弟子可以侍奉您吗。” 苏州北有些错愕,但还是应下了。 他看着裴顾背后的沈卿,有些复杂地望了他一眼。 楚远轻轻抚摸着裴顾的头发,温柔地看着他。 裴顾抿了口茶,淡淡的说:“无事……师兄多虑了。” 楚远温和地笑着,玉扇被他搁置在楠木桌上,他身着青衣,上面绣着松竹。 楚远不假思索地说:“我信小顾,无论何时何地,我心永远向着小顾。” 裴顾闭上眼睛:“我要杀一人夺魂。” 裴顾微微抓着楚远的衣袖,把头埋进楚远怀中。 “师兄……是的……” 他低头吻着裴顾,手托着他腰。 或许就应该如此形容云知意。 他单薄地坐在楠木椅上,看起来仿佛要远去一样。 裴顾只微微颔首,云知意却早已懂了他,云知意抿了口茶。 裴顾却说:“知意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裴顾叹口气:“知意,何必如此妄自菲薄,我所忧的也是我今日来找你的目的。” “知意,你和她明明互相都有意,你却为什么迟迟不肯……” 他不再隐藏他那仿若半妖般的眼睛:“小顾,这就是答案。” 裴顾有些揪心,他和云知意是知己,是生死之交,他明明如此懂云知意,却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 “小顾,不止啊,不止。” 他的师兄楚远?不太可能。 找那个传闻中的沈白烟,裴顾之下第二人?除非是因为云知意,不然没什么交集。 云知意,这名字如此飘逸,他这个人吗……沈卿想着。 半妖之躯,生来就是家族的耻辱,后来家族被灭了,他却活了下来,虽然天赋过人。 却是为数不多的……裴顾的至交。 突然几声吼叫打断了他的思绪,沈卿皱了皱眉。 沈卿倒是笑了笑,有趣极了,至少比上次的几个人有点聪明劲,至少知道找个冠冕堂皇的话。 “不必了,我学艺不精。” 飘渺宗弟子的目光聚集在这边,许多人早已不满。 那几个弟子面色发窘,谁也没想到沈卿会说:“不需要师弟的帮助,我自己就可以。” 裴顾端坐在上,沈卿跪在下。 “呵,现在仙门各派都在传这件事情呢。” “我想要一个听话的徒弟,阁下觉得要什么处罚才好呢。” 沈卿被封了修为锁在禁地里,而寒冰诀又让他时刻保持清醒,蚀骨诀让他时刻保持痛苦。 沈卿闭上眼睛,这次处罚是他早已想好的,如此反而正和他的心意。自己的神魂,这对正道来说是不可置信的一件事情。 分离的巨大的撕裂的痛苦使他微微发抖。 以及建立神魂之间的联系,不知道过了几天几夜,这漫长的折磨人的历程终于快要结束。 毕竟他可不愿意将自己几万年在魔道的经营拱手让人。 一个修为完全一样,达到渡劫期的分身,且不会影响到本体的一切。 对别人狠的人,往往对自己更狠。 他满不在乎地扯起嘴角,甚至有点想看到他们惊慌失措的表情。 他的座下鲜血淋漓的人被押在地上,那是前任魔尊沈卿的旧部。 祝明只是说:“魔界永远忠于魔尊沈卿。” 祝明有些嘲讽地说到:“你也不过是个惜命的人罢了,虽然我和你性命相连,伤我一分,你必被伤半分。但是杀了我百利而无一害。” 祝意冷笑着:“那又如何,不死也废罢了。” 祝明他们都十分激动。 曾经的魔界之中,他花了半年也无法动摇他的地位的人,他穷其一生也无法追上的人。 “对不起,兄长。” 沈卿也只是笑着。 “请君安息。”沈卿说着,他歪着头,玩笑一样地又把剑挑出来。 面对难言激动的众人,沈卿眯起眼睛,手指按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笑着“仙门各派安静得太久了,是时候该怎么适应一下新的局势了。” 他勾起唇,心情有些愉悦,几百年来,几千年来他总于有一人可称得上对手了吗。 白色的衣角落入他的视野里。 裴顾俯视着他,扼住他的脖颈,“你可认错?” 沈卿咳了几声,说“弟子知错,” 虽然是最锋利的剑,但是剑锋是对着谁呢。 大气运者在元婴期方式最好的夺魂的时候。 裴顾的剑是一把寒玉剑,剑身通体明亮,即使沾染鲜血也不会在剑身留下任何痕迹。 沈卿挑挑眉,瞬间又低眉顺眼地说:“师尊,弟子不敢。” 沈卿接过剑,他使剑向来不羁,肆意挥舞间意气风发,他却突然变了脸色。 裴顾有些惊讶,他胸口的无字书发烫,越来越烫。 他看向沈卿,发现沈卿不知何时已经昏迷。 轻笑着在他耳畔说:“仙尊大人,一别经年,别来无恙啊。” “魔尊……你…没死?” “拖仙尊大人的福,本座可是活得好好的。” “尔敢!” 层层叠叠的阵法和号令此起彼伏,无论魔尊是因为什么可以无视护宗大阵悄无声息地潜入飘渺宗。 魔尊却丝毫不顾周围的动静,继续说:“想当年妖尊对仙尊大人可是倾慕万分呢,仙尊大人当时还是飘渺宗最出色的弟子,妖尊就在仙门百家面前扬言要娶仙尊大人为妻。” 裴顾的剑意迎面而来。 沈卿环抱着裴顾,“仙尊大人不想知道本座如何进来的吗。” “我们的剑是一对道侣剑。” “你……道侣剑伤害对方是会感同身受的。仙尊大人真是……厉害” 裴顾强忍下痛感:“纵然是道侣剑又何妨,不妨告诉魔尊一个秘密。” 此界的人极为相信天命和宿命,因果报应转世轮回。 纵使骄傲如沈卿,也只是在劫难来临时想法设法地度过。 裴顾说“所以,即使你我红线交缠,纠缠不休,我也可亲手将阻碍我的你击杀于掌下。 在沈卿面前,裴顾折断了他的寒玉剑,陪伴了几千年的寒玉剑。 沈卿却抱起来他,源源不断的灵力输入他的体内。 面对被沈卿布下的结界困在远处的仙门各人,沈卿唯一注意的是:楚远并不在这里,连苏州北也不在。 消失在了飘渺宗。 沈卿和苏州北在偏殿里,而裴顾在主殿里歇息。 对裴顾这种冰属性的修士更是求之不得的圣物。 “师兄一早就听小顾说过你的不足之症,时常虚弱难忍,昨日到底是我疏忽了,我带着苏州北去苏家。” 至于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楚远并没有说。 裴顾微微皱眉“师兄可是交换了什么。” 偏殿里,苏州北正在焦急地问着沈卿,“师兄,师尊是怎么了,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魔尊那歹人怎么会悄无声息地潜入飘渺宗。” 那把寒玉剑也成为了一把废铁,到底是无从得知了。不过——道侣剑这可是不易得啊,并且这寒玉剑似乎一开始也不是道侣剑 真是好笑,仙门魁首和魔界至尊怎么会有姻缘。 沈卿话锋一转“倒是师弟,明明从来不舍得离开师尊半步,怎么昨天这个时候反而不见人影呢。” 突然,正殿的门打开了,裴顾一步一步地走出来,沈卿饶有兴味地看着,或者说欣赏着仙门第一美人的相貌。 他一身白衣,却胜过万千华服,青丝用一支玉簪挽起,双眼无情但一双凝望着你的时候,让你心魂巨颤。 苏州北不由得向前跑着,失态地激动地抱住裴顾,怀抱着裴顾,苏州北心里那种失去一切的恐慌感才有些退散。 裴顾说:“无碍。” 裴顾此时说:“明日本尊要去一趟凡间”裴顾看着苏州北与沈卿。 苏州北受宠若惊地说:“多谢师尊”随后苏州北有点犹豫地说:“师尊,弟子出去之前想要回一趟苏家跟家母说一下,可否……” 苏家的少家主要回趟苏家,苏夫人赶紧为苏州北准备接风洗尘。 不愧是修真界第一世家苏家,果然是财大气粗。 苏夫人骄傲地说:“我儿拜入云清仙尊门下,真是越发出挑了。” 苏夫人听他说起裴顾,连忙把苏州北拉在灵木椅上,笑着问:“云清仙尊待你如何,这几日可学到什么。” 苏夫人大笑起来,“甚好,甚好。” 苏夫人望向苏州北,温柔而又眷恋的目光。“愿我儿一生平安。” 苏家主说:“你看你,我这是有要事在身啊,不然怎么也不会错过州儿回家啊。” 苏家主有些复杂地说:“飘渺宗的掌门楚远指名要,我便送予他了。” 苏家主扶着额头说“我自有我的道理,有些事情也不能与你说,我只能说,只要楚远要,不论是我苏家,就算是从前鼎盛而又奇怪地灭门的沈家和云家也会乖乖地交上去。” 苏州北走出传送法阵,小跑到裴顾身旁,苏州北偷偷瞧着裴顾,低下头,“师尊,弟子未让师尊久等吧。” 裴顾正要御剑,却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扯着,少年人的手轻轻地拽着自己的衣袖。 裴顾淡淡地注视着他,只见苏州北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上面绣的正是苏家的家徽九瓣莲花。 苏州北有些怅然,但是还是鼓起勇气牵住裴顾的手,裴顾手上温热的温度烫得苏州北心里酸酸胀胀的。 “请师尊收下,这……是弟子的一片心意。” “多……多谢师尊。”苏州北有些头脑发烫,但他还是把自己最想告诉裴顾的话说了。 “有了这九转玄玉,师尊便可以再铸一把剑了。”少年坚定的眼睛仿佛在闪闪发光 裴顾望向远方,珠帘被卷起,缠绕在他手上。帝有要事相商。” 苏州北有些好奇地偷偷瞄着裴顾,裴顾的侧颜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温柔。 不久后,白衣仙人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车水马龙中,衣诀飘飘,面如冠玉。 等裴顾戴着后,苏州北也给自己戴着一个一模一样的面具。 裴顾说:“请为我画一个糖人吧。”声音清清冷冷的 说着就在上面仔仔细细地画着糖人,几个转圈,心灵手巧的小贩就画好了一个裴顾模样的糖人。 苏州北在背后望着糖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贩将糖人递给裴顾,苏州北从怀中拿出几块碎银子递给小贩。 裴顾说:“老人家,您就收下吧。往后还要沾沾您的福气。” 苏州北看着裴顾的笑颜,有些恍惚。 爱侣相依在人群里,还有许许多多的花灯流淌在江河上,孔明灯也一盏一盏地升在空中,承载了无数人的心愿和爱恋。 “今晚明月真好,小女偶有诗文参不透,可否请公子为小女解答一二。” “为何……”小姐用一双含情目脉脉地望着裴顾。 苏州北买了一个花灯,正兴冲冲地走来,裴顾道别她,临走时赠给她一句话“今日扫了小姐的兴着实不应该,那在下就祝小姐得偿所愿。” 悄悄用玄阳至炎点燃了花灯,塞了一个纸条——愿我永伴师尊左右。 裴顾的神情愣了愣,半响后他叹了口气。“并无” “本尊的愿望何必寄托在空无的许愿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