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僖贵妃的葬礼上,巴雅图氏哭得死去活来,几次要去找太皇太后问个明白,都被家人合力按下。 绿云还好,不过是姐姐买通的棋子,没来得及用上就被关进了慎刑司。可天香是扬州瘦马,便是没有破身,那也是经过男人调教的娼妓。 如今姐姐病逝,皇上非但没有追究,还破格给了死后的哀荣,已经是最好的了局。 巴雅图氏恨得咬牙:“就这样算了不成?”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且让赫舍里家那位再嚣张几日。 随着秋风而来的,还有册封皇后的圣旨。 在此之前,郝如月找钦天监算过一次命,得到了让她满意的答案。 钦天监法师直抹汗:“与、与皇上十分般配。” 穿越前郝如月去过故宫,也见过御花园这座堆绣山。不过那时候底下小门是锁着的,花钱买票都不让爬,只能站在山脚下往上看。 在想今天不用买票就能爬山,还有康熙大帝作陪,郝如月当然不敢这么说。 郝如月下意识想问哪天,脑中立刻浮现出她刚穿来时那个梦中的情景。只不过梦中是仲春,眼下已经快到中秋了。 景色还是那个景色,可惜原主香魂已去,站在他旁边的人,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人了。 男人把后半阙补齐,郝如月只觉眼圈发烫,好一句“别时容易见时难”。 如此本该一别两宽,相忘于江湖,你却想尽办法毁她姻缘,用一座盛心庵将她牢牢锁住,直到玉殒香消。 “你别哭。”男人拉住她的手,声音里满是动容,“从前是朕对不住你,以后不会了。” 可男人并没放弃,一步一步将她逼到墙角,低头吻下来。 最后一丝理智告诉她,他是皇帝,你是皇后。皇后不能咬皇帝,损伤龙体是大罪,便是皇帝不追究,还有太后和太皇太后呢。 她可以跟他滚床单,还滚了不知多少回,彼此都很享受对方的身体。 咬不能咬,躲没地方躲,等男人尽兴之后,她的嘴唇都肿了,听男人附在她耳边说:“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是朕的皇后了。这辈子,咱们生同衾,死同穴。” 耳边响起男人倒抽气的声音,口中泛起腥甜,郝如月站直身体,满意地欣赏了一下康熙皇帝的战损妆,含笑说:“她死了,三年前就死了。” 回到慈仁宫,郝如月才缓过来,她刚刚急公好义了,她刚刚路见不平一声吼了,她刚刚好像把皇上给咬了。 皇上说的没错,不管她是否愿意,她都已经是皇后了,注定与皇上生同衾,死同穴。 仅此而已。 据她所知,清朝只有一个敢得罪皇上的皇后,那就是乾隆的继后乌拉那拉氏,也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断发皇后。 说到断发,原主也曾断发,不是断一绺头发,而是剪断了满头墨发。 旗人风俗,家中除非大丧,父母或者丈夫身死,女人是不可以断发的。 原主情丝已断,魂归西天,而她的日子还要继续,太子的日子还要继续,就更不必得罪皇上了。 其实在太子心里,小姨比额娘更亲。他习惯喊小姨,感觉喊皇额娘好像隔了一层什么似的。 太子一下扑到郝如月怀里,轻轻喊了一声小姨。郝如月应了一声,两人这才含着眼泪笑起来。 问过松佳嬷嬷才知道,册封圣旨颁下之后没多久,内务府就来人了,催着搬家呢。 “这么急?”郝如月蹙眉,圣旨不是今天才颁下的吗。 丁香笑中带泪:“真没想到,咱们还有搬回坤宁宫的一天!” 松佳嬷嬷佯装不满地瞪着两人:“什么咱们,哪里还有姑娘,你们的规矩呢?” 郝如月受了这一礼,让众人平身,吩咐丁香给赏。 太后抱着太子,仍旧 “皇玛姆,小姨……皇额娘说我就是在坤宁宫出生的?”太子扬起脸问太后。 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太后不愿提起伤心往事。 搬家的事自有松佳嬷嬷她们料理。回到后殿,郝如月带着太子去了小礼堂,亲手将挂在墙上的仁孝皇后画像取下,轻轻卷好。让太子抱着香炉,两人并肩往坤宁宫走去。 有人掂了掂继后赏赐的荷包,感觉有些轻,翻出来一看竟然都是金叶子,有好几片。 有知情人立刻接话:“听说赫舍里家长房分家之后发了大财,跟从前不一样了。” 坤宁宫还在修葺的时候,皇上带她来过一回。不过那一回话不投机,只在院子里转了转,并没进屋。 不是老黄瓜刷绿漆那种,是重装换新。 这回修缮过后,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处处透露着康熙皇帝的审美,精巧又不失典雅。 皇后的寝室是最靠东边的两间暖阁,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红,玄关上贴着大红喜字。 拔步床上挂着大红的百子帐,其他床上用品也都是与百子帐配套的绣品,令人眼花缭乱。 两边大炕上都铺着大红带喜字的毡毯,整间暖阁真是要多喜庆有多喜庆。郝如月转了一圈很快退出去,抬头看正殿的匾额:“是坤宁宫啊,谁要在这里办喜事吗?” 芍药和丁香是跟着仁孝皇后进宫的,自然见识过类似的喜庆陈设,芍药道:“当年帝后大婚也没有今日的隆重。” 总结起来一句话就是:别的屋子典雅精致,只这两间极尽奢华。 苹果脸略丰腴的那一个,是内务府总管噶禄的福晋兆佳氏。站在她旁边明显更年轻更漂亮的那一个,是一等侍卫纳兰性德的福晋博尔济吉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