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由着她引路，好奇地打量她走路的姿势。正是这种奇怪的姿势，透过直筒的宫女服饰都能勾勒出对方纤细的腰肢，和……汉人女子独有的三寸金莲么？ 引路宫女走得慢，皇上也不着急，非常有耐心地跟着，视线一直停留在那宫女的脚上。 钮祜禄家大福晋进宫一趟，僖妃还真是长进了，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争宠捷径。 好容易挪到屋中，梁九功问那宫女叫什么，宫女怯生生回答叫天香。 天香是个乖觉的，没有一上来就朝皇上使手段，而是先沉默顺从地服侍皇上梳洗、更衣，然后回答皇上的问话。 问完话，皇上让她脱下鞋袜看看，天香羞红了脸。 再说她这一双金莲，没有哪个男人瞧见会不动心。 看皇上的年纪与那几位小爷相仿，天香一时竟忘了自己的身份，没听见皇上吩咐就径直走到床边坐下，摆出一个优美的姿势，弯腰脱掉鞋袜，露出堪称完美的一双金莲。 天香并没听见预料之中的，或急促，或粗重的喘息声，回头却对上了寒星似的凤眼，和男人紧紧蹙起的眉头。 此时此刻，康熙的感受竟然跟僖妃一样，脚趾隐隐作痛不说，胃里还直犯恶心，只想重金求一双没有见证过奇迹的眼睛。 穿戴整齐之后，皇上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女：“把她一并带走。” 天香住在长春宫，才是自己的人，她得宠，自己能跟着沾光。 僖妃真有些拿不准。 越想越觉得天香背叛了自己，越想越是这么回事，最后僖妃自己把自己气晕过去了。 “传她过来侍寝。”梁九功听见这一句，立刻派人去慈仁宫传召郝如月。 临睡前听说皇上去了长春宫，还以为僖妃又要支棱起来了。 哪知道小废物还是小废物，僖妃又没留住皇上，还连累她成了倒霉的接盘侠。 今夜却是召幸。 沐浴完，那条召幸专用的大红锦被已经舒展地铺在床上。郝如月光着身子躺上去，丁香和芍药两人走过来卷，卷好就能叫人进来扛了。 不是说召幸吗，她流程还没走完呢。 第67章 皇后 皇上过来也好，她可不想大半夜光着被扛出去，到地方还要摸着龙脚上床，体验没有前戏，没有尊严的召幸py。 郝如月摸出放下枕头下的金怀表一看，都快十点半了。 “皇上，天不早了，歇吧。”郝如月抓起旁边的寝衣劝道。 郝如月：啊？大半夜跑来就为了跟我讨论这个？ 皇上不让，只拉着她的脚看。 僖妃本意是好的，想给皇上换换花样，结果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把皇上给恶心着了。 越是审美在线的人，越容不得丑东西在眼前晃悠，看来皇上今夜是被人用畸形审美恶心够呛。 骨肉匀称，不大不小，五根脚趾粉粉嫩嫩，很完美，也很健康，足以治愈皇上刚刚被人侮辱过的美商。 就在众人都以为僖妃要支棱起来的时候，却传出僖妃病重的消息。 至此，除了佛祖不归皇上管，萨满和道家全部匍匐在皇权脚下。 初三日，云层低垂，官员列队站好，皇上领着太子走到皇后灵前上香。太子率领官员跪拜，起身时泪流满面。 可太子是难产儿，皇后去时，他眼睛还没睁开，怎么可能有记忆？ 那样的话，就有些麻烦了。 太子乖巧点头，眼泪流得更凶了，几乎哽咽出声。 太子仰头看他，带着哭腔回答：“是、是小姨。小姨说额娘怀着我的时候，受了很多苦，让我永远不要忘了她。” 除了生辰祭拜，从太子学会走路开始，每一个成长节点，郝如月都会带他到仁孝皇后的画像前上香磕头，亲口告诉仁孝皇后：“姐姐，保成会走路了。” 姐姐，保成长了好几颗乳牙。 姐姐，保成能背三百千了，宫里人都夸他聪明。 他跑去问小姨，小姨将他领到小礼堂，指着画像对他说：“保成忘了，你的额娘在这儿呢。” 小姨闻言唇是笑着的，眼中却流下泪来：“保成的额娘去了天上，化成了星星，每个夜晚都照着保成，看着保成睡觉。” 直到此时，站在额娘灵前，听完长篇累牍的祭文，他才知道，原来额娘死了，就躺在眼前这座冰冷的坟墓里。 想着他哭起来：“汗阿玛，保成的额娘没有死，她是一幅画，她是满天星！” 太子是大清未来的继承人，面对生死是必修课：“保成，你的额娘在生你的时候没了。她为了你确实吃了很多苦，甚至搭上了自己的命。你要好好活着，这样才对得起她的付出！” 小姨告诉过他，他是太子，回到慈仁宫想怎么笑怎么笑，想怎么哭怎么哭，可在外面，尤其在很多人面前，他要收着笑，也要收着哭。 小声哭了一会儿，太子扬起头，等汗阿玛把他脸上的泪痕擦干净，这才仰头望天，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之后听汗阿玛对他说：“保成，汗阿玛给你找个新额娘好不好？” 汗阿玛笑起来：“让你小姨做你的新额娘，好不好？” 康熙摸了摸太子的发顶，抬眸看向仁孝皇后的陵墓，轻声说：“皇后，如月把太子照顾得很好，他们都没有忘了你，朕也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