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郝如月不知不觉把自己哄睡了,太子蒙着被子吓得直流眼泪,却硬是忍着没哭出声来,结果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眼睛肿成了核桃。 是没哭,就是眼睛肿了,这样口是心非、争强好胜也不知随了谁。 原本一切都正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谁知皇上下朝之后过来了,一看便看见了太子还未消肿的眼睛,问郝如月出了什么事。 “那眼睛是怎么回事?”皇上抱起太子问。 皇上又问:“冬天哪儿来的蚊子?” 太子垂下眼睫,带着哭腔说一个人睡觉害怕,晚上哭了,并且越说越伤心。 得,一天一夜努力白费,太子也白哭了。郝如月对上皇上的眼:“太子明年就三岁了,越晚分床越难分开,太子启蒙之后皇上是不打算让他一个人睡吗?” 事实证明,惠嫔说的没错,太子第一个晚上便没哭闹,也许今夜就能安稳睡去了,可让皇上这一搅和,所有努力前功尽弃。 惠嫔说大阿哥第一次分床睡,可不止把眼睛哭肿了,哭闹到后半夜,嗓子都喊哑了,也没见皇上这样心疼。 怎么轮到太子,一起都变了? 就如大阿哥学走路。 等将人接回宫,皇上硬起心肠让人放开大阿哥,众人这才发现,原来大阿哥会走路,而且走得很稳。 在这个过程中,如果大人心肠不够硬,或者意见相左,带来的结果可能是:“汗阿玛,保成以后都能跟小姨一起睡吗?保成一个人睡害怕,晚上哭了好久,眼睛都肿了。” 郝如月以手扶额,宠孩子不是这样宠的。 太子是储君,天生享有最好的资源,如果再加上皇帝毫无底线的偏宠,过分将他与其他兄弟区别对待,那么只会让太子越发目中无人,觉得别人对自己好,捧着自己都是应该的。 其实小时候还好,太子年纪小,对皇上没有威胁,皇帝正值壮年,也不会觉得太子是个威胁。 太子长大了,皇上相应变老了,于是太子觉得皇上挡了自己的路,皇上也认为太子想要取而代之。 发展到最后,不是儿子干掉老子,便是老子干掉儿子。 随便单拎出来一个都是很能打的。 别看孩子小的时候父慈子孝,等到将来绝对鸡飞狗跳。 郝如月再次扶额,上回真不该让小家伙进屋。 居然没有否认,当着孩子的面这样说合适吗,郝如月只恨自己一时词穷,没立刻接上话。 皇上陪着太子说了一会儿话就离开了,皇上前脚才走,噶禄后脚到了,他是带人来给郝如月送年俸的。 而女官的俸禄却要等到年后,皇上开笔之后,随着前朝的官员们一起发。 据她所知,连年征战国库并不富裕,为了保证南边的军需,去年连仁孝皇后的山陵都停建了。 因为大阿哥的关系,噶禄一直对郝如月心存感激,内务府对慈仁宫后殿那也是极为上心。不管郝如月有什么奇思妙想,噶禄都会亲自督办,上山下海也要想办法完成。 转念一想,深觉其中大有缘故,之后果然见皇上改了数目。 毕竟皇上金口玉言,要为仁孝皇后守制三年,三年内不大选,不大封。 第60章 任务 清宫没有专职女官,只能对比后宫妃嫔,皇后年俸才只有一千两,而她这个女官的年俸居然比皇后的多出一倍。 噶禄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可圣旨没颁下,他也不好乱说,只得道:“宫里没有专职女官,更没有正一品女官,无从比较。年俸是皇上定的,女官若有异议,不妨去问皇上。” 噶禄肯定知道一点什么,他都不敢明言,松佳嬷嬷觉得还是等等再说。毕竟不是小事,可不要猜错了,到时候空欢喜一场。 用过晚膳,顾问行过来传话,皇上传郝如月侍寝。 从前她是正三品女官,跟嫔位一样每年拿二百两银子年俸的时候,统共伺候过皇上两回,只陪酒,每回皇上都管一顿晚饭。跳两级,晋升正一品女官,品阶与皇贵妃相当,年俸应该是八百两。 郝如月手握羊绒清洗和去疤痕两项专利,有赫舍里家长房每年给的分红,其实并不缺钱。 她问顾问行:“我是在这里沐浴,还是去乾清宫?” 顾问行一听就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赶紧纠正:“皇上今儿心情不好,晚膳都没用,说是传召侍寝,我估摸着多半是想找人说说话。” 哪怕皇上颜值在线,身材在线,器大活好,还倒贴钱,也差点意思。 皇上此时正在南书房批阅奏折,看完一遍要么画圈要么批注,下笔飞快,仿佛不用思考。 郝如月应了一声是,坐在了太监搬来的绣橔上。 “你来之前可用了晚膳?要不要喝两杯?”大约怕她干等着无聊,皇上笔走龙蛇,还能分心与她说话。 郝如月看了一眼窗外天色,早过了宫里用晚膳的时辰,皇上这时候邀请她共进晚餐,多半不是为了吃饭,而是想借着吃饭的由头喝酒。 皇上哼笑:“是么?那御膳房刚出炉的烤羊腿被谁吃了?” 皇上孝顺,慈宁宫和慈仁宫的饭食都出自御膳房。 堂堂天子一条烤羊腿也要问得这样仔细,真是没谁了。郝如月就起身,挽起袖子到御案前研墨赎罪:“皇上英明,臣早用过晚膳了,不过听说皇上还没用,这才想着陪皇上用一点,空肚子饮酒伤身体。” 郝如月偷眼看去,最后那几本的朱批全是:【朕知道了。】 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别看只比历史上早三年研制成功,在天花泛滥的年代,这三年不知能救活多少枉死的性命。 后世也是这样评价康熙皇帝的,这一回的马屁她拍得真情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