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1)

大膳房到底是后勤部门,消息闭塞得很,并不知道皇上要去慈仁宫,故而仍旧像往常一般敷衍。 郝如月盯着眼前那碟豆角,拿起筷子便要夹,谁知芍药比她下手还快,夹了两根豆角丢进口中,边嚼边说:“姑娘,没煮熟的豆角有毒!” 芍药莞尔,没事人似的又吃下几根:“奴婢知道,姑娘要告状了。奴婢身体强健,这份罪奴婢来受,只求姑娘不要放过那起子小人!” 他几步走进暖阁,见郝如月正抱着太子哄睡,慌乱的一颗心才算安定下来。 “出了什么事?”康熙并没看太子,而是在郝如月与他擦肩的时候,抬手捉住了她的手腕。 乳母见状识趣地将太子抱回内室,梁九功也领人退出门外,还贴心地将门掩上了,让院中服侍的各自回屋。 这些日子皇上苦啊,没日没夜地忙了两个多月,也结结实实地素了两个多月。这会儿瞧见心爱的姑娘,还不得跟饿极了的狼见到小羊羔似的。 郝如月顿时红了眼圈,抖着声音将康熙没来的这些日子,内务府、大膳房、针工局等部门的敷衍全都讲了一遍。 最后郝如月指着桌上那一盘吃了一小半的豆角说:“臣的饭菜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底下人了,简直与猪食无异。” 与康熙接触过几次之后,郝如月发现千古一帝并不是个恋爱脑。恃宠而骄那一套不怎么管用,也不吃“女人你在玩火”的霸总游戏,在他面前,我见犹怜的绿茶可能比欲擒故纵的捞女更招人喜欢。 更不要说千古一帝了。 聪明的人通常厌蠢,却会忌惮比自己更聪明的人,皇上自然希望自己的女人聪明伶俐,但也要有个度。 即便运筹帷幄如孝庄太后,也得在皇上亲政之后退居二线,每天养养花种种草,表现出足够的安分守己。 哪怕她的剧透十分隐晦,到底触及了前朝政事,不然以康熙过目不忘的记性,又怎会忘了给她的承诺。 果然千古一帝也是男人,很吃绿茶这套,当即吩咐传大膳房总管过来问话。 不过是苛待了太子身边的人,又没苛待太子,皇上便是要罚,恐怕也只是半年的俸禄而已。 大膳房总管脸上诚惶诚恐,磕头如捣蒜,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还敢为自己分辩:“皇上,豆角没炒熟是大膳房的错,奴才认罪。可今日要不是有人提前来催,大膳房也不会忙中出错。” 一般这种情况,上头通常各打五十大板,半年的俸禄也不要了,罚一个月满够。 好像根本没听见他的申辩。 人永远都是这样,板子没打到自己身上并不知道疼。大膳房总管这才慌起来,为了保命,什么真话都敢说了:“皇上,给奴才一百个狗胆也不敢苛待太子身边的人啊,是……敬贵人交代奴才这样做的!” 与安贵人一样,敬贵人出身上三旗,也是皇亲,但家中顶事的长辈早已过世,娘家不过靠着恩荫过日子。 安贵人祖上有恩荫,娘家后辈也争气,门庭煊赫。 话音未落,安贵人、敬贵人早已带着内务府副总管前来请罪。 一力将罪责揽下不说,还反将了郝如月一军,暗戳戳表示没人跟她说过,自己不知情。 简直把郝如月说成了一朵在风中颤抖的小白花,与她的全新人设非常相符。 赫舍里如月当面嘲笑她们身上的香味重,专捡别人的痛脚踩,她怎么不说! 还有……丁香和芍药哪一个是省油的灯,丁香一边哭一边怼膳房的人,芍药抹着眼泪砸东西,她怎么不说! 安贵人好容易喘匀了一口气,才张开嘴,便被敬贵人拉了一下,听敬贵人道:“皇上,安贵人与嫔妾真心疼爱太子,隔几日便要过来探望,平日再忙也点灯熬油为太子缝了一套虎头鞋帽,只求太子平安喜乐。” 她们从前为了偶遇皇上,确实常来探望太子,而且每次过来少不得要去前院给太后请个安。并不曾上手。 反正当时屋里人不多,不是她们身边服侍的,便是太子身边服侍的,谁站出来作证都没有公信力。 恰在此时,惠贵人过来串门,瞧见皇上也在自然而然上前行礼,康熙问她:“你这时候过来做什么?” 郝如月告状不成,反被对方打成了诬告,她自然还有后手。可这后手没来得及登场,忽然冒出一个人证,倒是让她有些讶然。 郝如月看向惠贵人,惠贵人却不看她,只等皇上发问。 惠贵人没说话,先畏惧地看了一眼旁边跪着的安贵人和敬贵人,皇上冷哼一声:“朕在这里,你只管说。” 康熙闻言看向郝如月,又心疼又有些不敢置信:“你何时变得如此隐忍了?” 郝如月:好吧,又是原主的锅。 原来是因为太子。康熙心中大为动容,等他再次转头看下面几个人的时候,所有动容顿时化为滔天的怒火。 惠贵人确实经常到这边来,可敬贵人去钟粹宫找荣贵人聊天的时候问起过,荣贵人说惠贵人喜欢孩子,去慈仁宫不过是想沾沾太子的福气,将来再生一个阿哥。 安贵人也没想到,从来对她毕恭毕敬的惠贵人敢在关键时刻咬她一口,下嘴稳准狠,不留半点余地。 惠贵人生了皇长子,如果一直没有嫡子,皇上肯定会多看重长子一些,所以惠贵人与她们的目标应该是一致的才对。 见对面当真变出一个证人,敬贵人也有些乱了方寸,赶紧随着安贵人请罪。 可让她们承认也是不可能的,于是顺理成章将锅甩给了内务府 但看皇上几乎全黑的脸,一个失察之罪怕是跑不了的。 虽然不知道惠贵人为何会帮她,但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反正惠贵人已经把安贵人和敬贵人得罪了,不如让她将证人进行到底。 又接上了刚才的话头。 这时候想起二姑娘教育太子的话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当时松佳嬷嬷还觉得太过狠辣,真摊上事才知道最正确不过了。 敬贵人捏着帕子,后背汗湿一片,常年打雁的,今日让雁啄了眼。 她转头瞪着惠贵人:“你收了她多少好处,为什么要污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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