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知道她就是故意揶揄,“怎么可能卖,就是八百万我们也不能卖,以后它给咱们创造的价值,还不知道多大呢,区区几十万,不卖不卖。” 为了筹钱开发,她几个厂分到的红利都没舍得动,就等着大干一场呢,不然美容院该开分店了,和善堂的老厂址也太小该扩建了,这哪件不是急用钱的大事呢? 而这个找上门的“外商”,应该就是麦克。 “这一次,咱们手里的钱依然有限,就先开发一期工程吧。” “对,还有停车场,到时候入场的车辆会多,尤其货车。” “同志你好,我,我就是花姐,这是我户口本。”花姐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衬衫,齐耳短发打理得很干练,也很干净。 当天就带她回家,给她安排了一间单独的干净屋子,她就开始忙前忙后。 中途顾妈妈不放心,又过去看了两次,发现花姐真的很招龙凤胎喜欢,她本来孤苦无依的人生因为能照顾小孩也显得欢快充实很多,倒是放心了。 顾妈妈看在眼里,回家就跟清音感慨,“这花姐也真是可怜,遇人不淑啊。” “是啊,前些年跟着冯阿姨,倒是她难得清静时光。” 清音先去找刚子,这么重要的事当然是要交给可信的自己人,顺带把图纸也递过去,“听说你现在可牛气,公司里招了两个大学生,专门就是给人画图做设计的?” 现在的刚子和亮子,已经是书城市有名的小包工头了,有公司,有工人,还有技术员,手里还有挖机,搭上改开的列车,以后绝对是兄弟几个里最先发财的。 “得嘞,嫂子放心,等出了规划图纸,我先带过去给你过目,你点头咱们再开工,中途欢迎你随时检查。” 清音走了两步,看见他停在院里的面包车,还是新的,土黄色的,像个长方体胖面包,别说男人们羡慕,就是清音也有点羡慕。 但现在手里的钱得花在其它地方,清音忍住想买车的冲动,还是离开了。 这个案例的借鉴价值很高,学习完抽空还要考考下面的年轻医生,给他们紧紧皮子。 就连祖静也来向清音打探,“你知道的,我虽说也在区医院,但却是坐冷板凳的,绩效工资不高。” 尤其是实习的时候听说祖静跟清音是大学同学,区医院就很心动——清音本人挖不过来,挖她的同学不难吧? “病人还是看我年轻,不信任我。” “说得俗气点,做中医跟开小吃店是一样的道理,只要你的店在那里,只要你的东西好吃,吃过的都会成回头客,会客带客,客人多了,慢慢就做出口碑来了。你大姐夫就是做小吃的,这些经历你可以问问他。” 同样的道理,没有任何一个中医是坐诊第一天就“自带流量”,都是一天天、一张张处方、慢慢熬出来的。 最近她父母从老家过来投靠她,因为弟弟妹妹没考上大学,也没复读,都去南方打工了,祖老爹老娘也不想再留农村辛苦的种地,村里人人都说他们家飞出祖静这只金凤凰,他们该享福了,于是就卷着包袱来投奔“最有孝心”的祖静。 大姐夫现在也不怎么忙,每天就在小面馆里转转,看看生意,然后不知道去哪儿溜达,到饭点儿再回来,可大姐身上的衣服却越来越漂亮,皮鞋皮包戒指项链手表……哪一样,都是 就连他们家孩子穿的,都比祖静穿的贵。 现在的她,就想挣钱,挣多多的钱,让父母跟着她扬眉吐气! 尤其是以后各种外伤车祸啥的增多,骨折康复,以及颈椎病腰椎病,风湿面瘫啥的,都是中医康复的优势病种,要不是书钢场地有限,清音都想再建设一个康复科出来。 “学呗,咱们有五年本科的基础在,经络腧穴理论都是共通的,你只要用心学,肯定都能学会。”就是学不会,也还有很多专家可以跟着学,都在区医院的平台上了,只要自己脸皮够厚。 用后世的网络用语来说,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没有你想的那么高端那么精密。 清音一整个无语,她不知道还能说啥了。 最后,祖静扁着嘴离开,清音感觉真累。看来祖红说的没错,祖静现在已经钻进了死胡同,一心只想挣钱,没办法脚踏实地的学习了,可从医之路如果只想着挣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算了,还是改天跟祖红提一嘴,让她再劝劝祖静吧,自己怎么说也是外人,祖静对她终究是隔着一层。 清音一看就知道,这应该就是她一直等候的“狐狸精病”病人。 兰花红着脸不敢看清音,嘴里诺诺的跟着说,一只手还拽着英子,生怕她离开。 “坐,坐公共汽车,他陪我来的。” “我们家不怎么种粮食,都是种药材,忙一阵闲一阵,最近还不到采收期,就不忙。” “就在城北,再往北的利州市。” 当时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了,所以一直记得。 “沙参、党参、黄芪、枸杞子,甘草也有一些。” 可能是不善言辞,她也没说怎么不好,清音也就没多问,开始给她把脉。 清音神情很淡定,“大概一个月做几次?” 清音心里有点诧异,面上没表现出来,本来这种事情是人之常情,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但这频率,就有点过分了。那种梦不是一般梦,会很累的,也就是俗称的比较消耗,连续天天做,那就是头牛也受不了啊! “我不仅做梦,我还那个……就是……清医生知道男人会那个吧?我就有点像男人的那个。” “啊对,我男人就说我像那个,男人长时间不跟女人在一起,就会满得溢出来……我在梦里也会那样,醒来就得换裤子。” “这个状况持续多久了?” 英子很诧异,她只知道是乡下说的“狐狸精病”,却不知道已经这么长时间,严重到这个程度。 “对,就是这些不舒服,老不得劲。” 兰花低着头,半晌才咬着嘴唇说:“我,我不知道。” 清音心里明了,这就是病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