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还生了仨孩子呢,有啥不好说的。”清音实在吃太多了,头有点晕晕的。 看吧,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妯娌的嘴巴可真够大的,老婆婆也是张破嘴。 清音明白了,所以她才想着出来把病治好,“自证清白”。 “好像是心脏上的毛病,以前我俩下乡的时候一个知青点的,那个男人我有印象,一直病恹恹的,我觉得跟她没关系。” 清音一听,这应该是典型的先天性心脏病,于是安慰道:“跟你这小姐妹没关系,就是他不结婚,他的身体也好不了。” 俩人又说了几句,清音答应帮忙看,让她哪天有空把人带来就是,如果卫生室找不到她的话,就带家里来。 晚上,等大家伙都散了,顾妈妈也不用两个儿媳妇帮忙收拾桌椅板凳,反而是叫俩儿子,“都别给我闲着,眼里要有活,过来。” 顾安和大哥对视一眼,“那年你还没回来,妈就是这么让我洗碗的。” 顾全扯扯嘴角,虽然笑得不好看,但看得多了,大家也不在乎好看不好看。 “你跟我说实话,你们手头是不是买了房子就怪紧的?”不然咋不愿休息就要上班呢。 顾全叹气,“妈你可冤枉我了,她跟小清一样,个性要强,要是让她不上班,说我养她,她还跟我生气呢。” 可玉香的脾气,从小就是个犟种……要不是犟种也不会等他这么多年。 顾妈妈这才放心,现在她送饭都是一视同仁,做好之后先去音音那边一份,再去香香那边一份,然后再回家吃自己那一份,每天的活动量杠杠的,精神头也是真好。 虽然答应了英子,但英子小姐妹在农村,出来一趟不容易,村公所又没通电话,她只能等着那边出来复诊的时候再带过来,清音也就把事情放一边。 顾敏依然是那副皮被绷紧的打扮,穿着花枝招展的裙子,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清音总感觉不怎么打扮的顾妈妈更年轻,虽然朴素简单,但却是自内而外的轻松与悠闲。 “音音怎么回来了,我还说给你送饭呢,今天上午香香说她要跟同事出去吃,我就没往那边送。” 清音只回答顾妈妈的话,懒得多看顾敏一眼,这样的态度可真是气坏了顾敏,阴阳怪气道:“嫂子不是我多嘴啊,你这儿媳妇没把你放眼里啊,咱们都是做人媳妇过来的,哪有这样的?” 当年她刚嫁进来顾家的时候,这小姑子可没少挑拨,说她是什么农村来的,没工作配不上她哥,要不是顾爸爸自己有担当有主见,公婆也还算讲点道理,在她不断上眼药的情况下,顾妈妈的婚后日子可没少被她添堵。 这么多年了,搅屎棍还是这些老手段啊,都不知道解放思想与时俱进一下。 “扫地,把垃圾扫出门。” “哼!你们别不识好歹,我也是听说顾全回来了,来问问情况,你们倒好,好心当驴肝肺,我当姑姑的来看看大侄子还看不了?我大哥要是泉下有知,还不知道被气成啥样。” 打嘴仗,顾敏还不是嫂子的对手,最后只能撂下一句狠话:“哼,你们等着吧,麦克那边马上就要买下一大片地,到时候建一个比你家还大的美容院,看你们还嘚瑟!” “那可是一块五百亩的土地呢,建个学校都绰绰有余,你们土包子肯定没见过吧?” “在南城区,告诉你们也无妨,反正你们也买不起,旁边还有个姓高的村子。” “音音你还跟她笑,要不是我现在不想给你们年轻人惹事,我直接就把她打出去!” “算了,咱们不跟她一般见识,以后有她哭的。”水,哪哪都好,唯独顾敏这个小姑姑过段时间就要来找晦气。那年说带着个外商来书城投资,要做什么美容项目,清音还想着莫不是这么快就要上科技了?谁知“考察”好几年,哄得当地政府陪他们吃吃喝喝,结果却是开了家洗脚按摩店。 其二,这年代相对比较保守,愿意去、有钱去洗脚按摩的绝大多数是男人,都是些做点小生意发点小财就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酒蒙子,看见对面美容院的年轻漂亮姑娘们说话就不中听,连带着玉颜美容院的女客人看见他们就烦,生意都受影响了。 就这,他们还觊觎清音的生意,时不时来顾妈妈这儿打听清音的流水进账,说多了他们嫉妒恨,说少了他们又唱衰风凉话。 而现在看来,他们还看上自己高家村旁那块地了?清音冷笑两声,看来,她得准备准备开始把高家村隔壁的地开发出来了。 给苏小曼家打个电话,一会儿她就开着公司给元卫国配备的小汽车过来了。 是的,因为没安全座椅,她直接用俩洗澡盆,垫上点毛毯和被子放后座,然后再把龙凤胎放洗澡盆里,就这么拉着过来…… 是她的话,宁愿抱着走路过来,也比这安全。但一想到她家俩孩子,没有三头六臂怎么抱? “嗐,别提了。”苏小曼把龙凤胎一个塞她怀里,一个塞顾妈妈怀里,夸张的甩着手臂,“可终于让我轻松轻松。” 她本来就是事业女性,在龙凤胎半岁以前很少独自照顾他们,元卫国到处出差,她一个人压根搞不定俩孩子,短短一个星期,家里就被她搞得乱七八糟,啥也找不着,啥也不会用,打电话都快跟元卫国吵起来了。 一个是指甲缝里黑黑的,她提醒过,人家也不洗,不剪,关键是还喜欢躺沙发上抠脚,她就亲眼见过她抠过脚的手不洗,直接去给孩子泡奶粉,她当场发飙把人辞退了。 “你说是不是我这人太事儿精了?怎么找了两个,两个都不满意啊?” “就是,这俩人也真不是什么合适的人选,就像以前照顾穗穗那个,哎哟喂……”顾大妈又开始讲一顿煮四个鸡蛋穗穗只能吃上半个鸡蛋黄的故事了。 可她现在的要求已经放得很低了,贪嘴偷吃她都能忍,就是孩子入口的卫生和安全不能忍! 苏小曼一问不是什么会传染的疾病,当即眼睛一亮,“不介意,照顾过重病人的,一般都比较细心和耐心。” 苏小曼一下子想起来,“当然记得,后来过年我还去给她拜过年,但我看冯阿姨好像不喜欢被人打扰,后来就没去了,只是寄点东西上门。” “冯阿姨上个月去世了,照顾她的花姐现在正好没地方去,我忽然想到她了。” 已经被打得浑身伤的花姐自然是愿意的,进城后不仅把冯春华照顾得妥妥帖帖,还在冯春华帮助下跟酒鬼家暴丈夫离了婚,这么多年俩人相依为命,情深似姐妹。 一个举目无亲的农村女人,没有退休工资,将来的温饱也只能靠这些年的积攒吃老本,说不定还会遇到不怀好意觊觎她积蓄的人,确实是个难题。 “这还不简单,我现在过去找她,上次葬礼的时候,她说她租住的地方就在菜市场不远处。”顾妈妈放下也不知道是团团还是圆圆的孩子,麻溜的去了。 “他们敢带,我可不敢放心,就我爸那样的,我小时候能活下来全靠命大,后妈更不用说,我不会让她接触到我的孩子。” “对了,高家村旁的那块地,要不我们差不多就开工吧。” 把龙凤胎放鱼鱼玩的垫子上,她们看得见的地方,随便扔两个小玩具,两个女同志拿出图纸,开始规划开发的事情。清音有后世的眼光,加上去过的批发市场不胜枚举,苏小曼有能在这时代无往不利的做事风格和社交经验,又在中药材市场深耕多年,你一言我一语,拿着铅笔上图纸上写写画画。 “地买是买下来了,但我咋每次看图纸都觉得不真实呢?” 因为看地买地投标都是苏小曼一人出面,被有心人看在眼里就以为她是老板,偏偏拿到地这么长时间没个动静,就有人也同时看中这块地,想要从她手里高价拿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