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在外头碰见他，又开始大吃大喝了，我觉得不对劲，后来拉住他一问，他怕我跟耗子怕猫似的，你猜怎么着，他又接到举报人的私活了！” 顾安喝了口酒，只要不是清音就行。 顾安手顿了顿，“哦？” “我就想着，柳红梅以前不是跟全哥谈过一段嘛，寻思着你要是想帮她的话，我就把黑子拦住，你看……” “钢厂包装车间的女工，听说以前是卫生室的护士，姓杨，她举报的就是自己的未婚夫跟柳红梅不正当，她未婚夫就是区医院外科姓张的那个年轻医生，我跟你说，那证据可齐全嘞，有照片，还有他们之间来往的信件，我看了一下，是挺腻歪的，不像正常关系。” “随他去吧。” 顾安脸一沉，“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能因为那一段我就助纣为虐，要不是真的，她自有办法脱身，要是真的，我他妈帮她？我脑子有坑？” 因着这事，顾安晚上回家心情也有点闷，如果照片和信件都被杨护士抓住了，那应该假不了，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有点颠覆柳红梅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怎么闷闷不乐？”清音拐了拐他。 那时候她中午不回家，总在医生办公室里休息，而外科张医生也经常上来，好几次她都见到柳红梅带他去了值班室，再联系到以前李姐说的八卦，以及科室里大家对她莫名的反感，跟张医生有一腿的寡妇应该就是她。 “对了，我上次被人举报的事，你说会不会就是杨护士拿公用钥匙进我的诊室，偷走了我的处方，然后又跟柳家人合作？”那么她跟柳家人的联系纽带就是张医生。 “好啊，这柳家真是一肚子坏水，没一个好东西。”以前她还挺欣赏柳红梅的，现在看来妈的，她就是条不动声色的毒蛇！ “放心吧，他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现在不就自食恶果了吗？” 果然，他们刚说完，第三天清音就听毛晓萍说柳红梅被举报并且被带走调查，直接取消评聘科室主任的资格，据说举报的人手里不仅有他们来往的信件，还有照片。 随着年关将近，林莉老婆婆的病情愈发严重，本来肺气肿就已经发展成肺心病了，加上年纪大，在区医院住了快一个月，医院最终还是安排她们出院，说已经尽力了。 可人力终究是有限的，续到腊月中旬，老太太最终还是与世长辞，知道消息后，卫生室几名女同志都去吊唁，看着大大的“奠”字，大家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劝慰林莉想开点，这是自然规律。 “我们倒是不忙，就小清忙，好几次开会都是她代你去的。” “您好好忙家里的事。”清音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拥抱她一下。 肺心病到了终末期最难受的就是呼吸困难，跟一台破鼓风机似的，但她婆婆在中药调理下，症状缓解很多，甚至还能拉着她的手交代将来的事。 以前，林莉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但亲手送走老人后，下一个老人也行将就木的时候，她的想法也有了一些改变。 ＊＊＊ “林主任这是咋啦？刚才我收钱收错了被她看见，她居然没骂我，还让我别紧张……怪瘆人，你们说她是不是受刺激了？”白雪梅吐着舌头说。 倒是张姐若有所思，“算了，或许经此一事她想开了呢，以后咱们还是尽量别惹她生气。” “都是被咱们气得呀……” 居然是玉应春……和黄毛秧秧的张小菊。 小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不知道要说啥，焦急地回头看妈妈。 小姑娘连忙点头，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但她的眼神很真诚，双手捧得高高的。 清音感觉胸间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包裹着，连忙蹲下身子，双手接过花束，“谢谢小菊，阿姨很喜 点头。 这是第一个送花给她的人。 “对了嫂子，千万别让小菊去结冰的河边，或者湖边，一定不能离开你的视线。”别说家人的视线，张老头也算家人，但清音可不信他。 玉应春忙解释道：“我小时候跟着我娘学的傣语，我以前汉语不太好。” 难怪，她就觉得她说话总是要反应半晌，像是在心里翻译一下似的，语速也很慢，口音也有点怪，原来人家可是会两门语言的！ 鲜花就要漂亮的瓶子来配，放在写字台上，清音感觉屋里都亮堂不少。 “哟，顾安他妈这是从哪儿回来？你带的是……” “你不是入冬前才重新盘的炕，怎么现在又要修房子，哎哟喂！” 等把这些杂事忙完，年味越来越浓，顾妈妈也把年货准备得差不多了。 就连玻璃窗，老太太都擦了三道，亮堂堂的。 自从上次被抓后，黑市又安静了一段时间，这几天近年关，打办和公安在整治过一批出头鸟后，也睁只眼闭只眼。 她虽然是吃了早饭才来的，但耐不住鸡蛋灌饼实在是太香了，还有那白胖胖的大肉包子，没忍住一口气炫了两个。 可以说，论手头的宽松，整个杏花胡同，她清音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好像有人在跟踪她！ 她故意停下，那脚步声也停下，她走快，那脚步声也加快，要说不是跟踪她可不信。 这剪刀本来是想带来扯布的时候自己裁剪用的，家里没皮尺不方便裁剪，她想借着小摊的皮尺先裁剪成小块，回去顾妈妈就不用费劲了，谁承想还让她带对了。 果然，那人也跟上来了，清音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等走到一个拐角处一个回身猛地一踢，直冲那人右腿而去。 这专攻对方弱点，再趁对方吃痛的时候掏出剪刀，以非常快的速度将冒着寒光的剪刀减对准那人颈动脉……不过，这是计划，当发现对方跛足后，她就暂时把剪刀收在袖子里，静观其变。 听着倒是本地口音，但清音也不可能掉以轻心，“干嘛跟踪我？” 真是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啊，“我先申明，我不是坏人，是有人想找妹子聊聊。” “城北的马二爷。” “妹子妹子你别上火，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干啥的，我就是受人所托，信托商店的刘小二记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