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托商店我只去过两次,不知道谁叫刘小二。” 清音眯了眯眼,脑海中浮现一个普通长相的年轻人,当时就是因为看他跟苏小曼熟识,自己才勉为其难买了个花瓶。 见清音点头同意,他一屁股坐在某家人门前的青石板上,“你第一次跟刘小二买东西的时候,是不是买过一个花瓶?” “对,就是那个瓶子,本来是一对儿,马二爷亲戚家的东西,后来被红小鬼抄家的时候抢走了,现在老人家被解放了,就想把这旧物找回来,当个念想……马二爷的意思是,你当时买作三块五,现在他愿意出七块,你双倍卖给他怎么样?” 别说不是他马家的东西,哪怕真是,一旦卖出来那就是钱货两清,想破坏游戏规则?没门儿。 “可惜啥,难道你卖给别人了?!”男人有点着急,“那三倍价钱也行。” 汉子“啊”一声,“真烂了?” 跛足男可没闲工夫听她说家长里短,再三确定已经打烂了,也就只能唉声叹气,看来是真不成了。 看着汉子头也不回的背影,清音都快乐开花了,这点小把戏要放马二爷跟前绝对行不通,但这马仔就不一样了,从他拙劣的跟踪技术和一股脑的扯出信托商店小刘来看,绝对不是什么有头脑的“得力干将”,也幸好剪刀没掏出来,不然想装傻充愣还不一定能蒙混过去。 此时太阳升得老高,顾大妈正坐家门口的枣树下,一边乘凉,一边择菜。 “诶,安子刚才回来,说是要吃豆角焖面。” 花瓶高三十公分不到,肚子最宽处有十五六公分,米白色的底,上面描金边绘着一副玉兰花图,看着既雅致又富贵,顾妈妈喜欢得不得了,每天都要小心的擦拭一遍,摸上去一点灰尘也没有。就连小白,也喜欢用喙啄那玉兰花,似乎是很喜欢上面的花朵。 翻过来瓶底上倒是有六个青色的小字:大清康熙年製。 想着,她又把瓶子倒过来,拿手电筒照进去,瓶口太小了,成年人的手根本伸不进去,她各种角度的换着照射,一路看过去,不知道是瓶口太小太深,还是怎么回事,里头一个字或者符号、标记啥的都没有。 不一会儿,从厨房飘来一阵特殊的香气,清音赶紧将花瓶包裹好藏好,溜达过去帮忙拿碗筷。 肉少,做法就格外金贵,都是连着皮子切成细细的肉丝儿,舍不得把油煸出来,只随便翻炒两下爆出香味就立马将撇好的豆角下下去,合着蒜瓣的香味,炒到变色,滴几滴酱油盐巴,再加半瓢水进去,再下一大把细面条进去,锅盖一焖,小火就不用管了。 焖得火候正好,面有嚼劲,豆角和肉却软烂软烂的,油水又足,汤汁儿全吸进去了,那味道,清音一个人就能吃一盆。 顾安顿了顿,点头。 “传说这人解放前是土匪窝子的二当家,后来剿匪的时候大当家和那些坏事做绝的都被枪毙了,唯独他活下来,坐了十几年牢出狱后没单位敢要他,就一直在外头混饭吃。” “你怎么问起这个?” 清音掰着手指头,要真发财了,也不敢买房买车,只能先藏着,就像她那见不得光的五根大黄鱼一样……啊,大黄鱼啊,这个冬天都没去看过,不知道它们还好吗? 灯光不够亮,但她的脸庞,却闪闪发亮。 清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全国最大的古玩市场,不就是在京市吗?京市不仅市场大,懂行的专家也多! “我认识一个人,干的就是这一行。” 她的本意是亲一口脸颊就完事,但……最后还是完全失控。跟顾安抱怨:昨晚真热,你热吗? 在大家的期待中,1974年春节很快来临。 过春节,不过就是一个能吃好点的日子,可现在不一样了,除夕夜只上半天班,清音和顾安下班后哪儿也没去,就在家里给顾妈妈打下手,为了接下来几天都不吃剩菜,今天他们打算吃饺子。 饭后也没啥娱乐活动,三人盘腿坐在炕上,聊以前顾全还活着的事,聊清老爷子的救命之恩,聊清慧慧这几天的新动态,还有胡同里的家长里短。 小两口也拿出给她准备的新年礼物:一对小巧的玉耳坠,价格不贵,不算顶好的用料,但特别衬人,顾妈妈戴上感觉特别好看,显得人都温润了两分。 年初一,上午吃汤圆,还去公园里溜达了一圈,放了几个炮仗,下午回家做饭。提前买好的鸡鸭鱼牛羊肉,他们也没一股脑的做完,按照平时的份量,能吃多少做多少,省得吃剩菜。 清家这边没什么亲戚了,唯一的就是恋爱脑侄女清慧慧,清音平时都懒得用正眼看她。所以只是在初五这一天上午,去看了看刘大叔大丫二丫一家,给冯春华打个电话,没想到冯春华却不在家,花姐说是回书城来了,来拜访陶医生。 倒是初五的下午,童童居然跟陈庆芳一起来了顾家,很是让她“受宠若惊”。童童是小孩,可以理解,但陈庆芳,不说她将来的成就,就目前,陈专家的成就和地位在那儿摆着,该他们小辈去拜访才对,怎么能让她自己亲自过来。 童童俊俏的小脸微微有点红,“嗯呐。” 童童懵懂,看了看顾安叔叔,又看了看音音姐姐,他们明明不一样的呀,姐姐那么年轻。 晚上,陈庆芳也没回家吃,而是在顾家吃了一顿饭,这才带着童童回去,清音这才有时间回家打扫一下个人卫生。自从除夕夜洗了个澡,这几天下着小雪,她都没敢洗澡,今天好容易天晴,得烧锅热水痛痛快快洗个澡。 泡了半个多小时,感觉水快凉了,顺便也把头发给洗了,清音感觉体重至少轻了三斤。 穿越之后她就特别注意,能发育是好事,发育不了也就罢,但肩背腰腹这些能通过后天努力改善的部位,她就必须好好爱惜。 清音每次洗澡都会顺手把换下来的贴身衣物给搓了,今天也不例外,她一面洗一面说:“诶你听说没,咱们厂里今年五月份的劳动节晚会。” 他历来不关注这些事,但这年代娱乐活动少之又少,晚会文艺演出之类的,必须是全体职工家属最关注也最期待的项目。 顾安上下打量她,面上不动声色,脑海里却出现少儿不宜的画面,心说这何止是漂亮,简直就是十分非常极其的漂亮好吗! 让她看病可以,做主持人就算了,本来就不是她的长项,且本职工作够忙的,压根没时间排练。 屋里有炕,又舍得烧煤,屋里气温比外头高得多,把衣服晾在外屋不仅能增加湿度,还能让衣服干得快些。 他摹的脸一红,用清水冲了冲手,小心翼翼的仿佛在排雷拆弹似的,慢慢地将那两个半圆形的东西拎起来……然后不知所措。 可又不能像晒袜子一样随便晾在盆架子上。 顾安手忙脚乱照做,还知道把衣架也用清水洗一下,甩干水汽,清音满意极了,凭啥只能女人给男人洗衣服晾衣服,她不介意帮他洗,但他也得帮她,互帮互助。 顾安一顿,摇头。 “不是撒谎,是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