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独臂大叔的眼睛像鹰隼一样，她还真没绕弯子的必要。 这个学校正好是大丫上学的地方，老头以前也去过几次，况且二小离这儿也不远，他推着车也不用走太远，只要跟居委会和打办的人报备一声，“成。” 刘大叔没想到，清音鬼鬼祟祟跟了他几天，就为了让他做这事。 清音不知道自己这几天的行踪其实已经暴露了，更不知道刘大叔把她想歪了，还生怕他没理解，又细细说了一遍，听得刘大叔直挥手，“行了知道了，回去吧，等消息。” “你不走，我走。” 顾大妈告诉她，刘大叔本名刘福祥，原本穷苦人家出身，旧社会的时候走街串巷给家家户户收泔水掏粪啥的，后来因为他这项走街串巷的本事，还帮着地下工作者送过几次信，打鬼子的时候他也出过不少力，帮着掩护过几次抗日英雄，解放后是被大领导表扬接见过的。 上面优待他，让他当领导，他不识字，也不愿管人，继续走街串巷做点配钥匙的小活。 他虽然残疾，但他家里贴的奖状，大领导亲笔写的表扬信，与大领导的合影，都墙上高高挂着呢。 接下来几天，清音依然雷打不动的上班，其实现在也没她能做的事。 即使进来了，也就是拿点免费的感冒药打虫药这些，她想学也找不到机会。 “咋啦？”张姐毛衣都不织了。 “那咱钢厂地下也有？” 坏分子可真是够狠的，炸了是小事，冶炼炉里都是成百上千吨的高温钢水，那温度就跟火山喷发一样，沾上立马就变白骨。他们把东西埋在下面，就是想干一件震惊全国的大事件，伤及人命越多越好，影响越大越好，对生产力破坏越大越好。 张姐“菩萨保佑”的说了几句，连忙追着问详情，清音却觉得有点奇怪，抓间谍这么大的事儿，昨晚才发生，今早就能传到钢厂来？是李姐消息太灵通，还是公安保密工作没做好？ 原来如此。 “哎呀多的我也不知道，你们去保卫科问问，听说昨晚拆除东西后，今早保卫科还全体出动下去检查过呢，他们那里应该有一手消息。” 清音想着，正好去保卫科看看，把话带到。 清音疑惑，但大家都有段时间没看见他了，谁也说不清他的去向。 清音心里觉得奇怪，但见大家都忙着聊间谍的事，顾安这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他的同事们谁也没问一下到底是为什么请假。 她本来也不想管那精神小伙，但想到那晚他洗碗的样子，想到顾大妈的腿脚，还是决定去他家看看。 “啥？他跟单位请假了？可他不在家啊，这小子又跑哪儿野去了，这几天间谍的事闹得人心惶惶，他可别闹出事来……”顾大妈听了清音的话，更着急，“不行，我得去问问。” 刚子是他平时最要好的跟班，因为刚子父母去世了，家里有两间房，所以顾安平时基本都在刚子家睡的。 “工作，工作个锤子，整天就知道鬼混，他要是再不好好干，保卫科的工作都得黄！”顾大妈实在是气极了，口不择言。 “我安子哥平时最好的兄弟就咱们仨，不在我家肯定在他们那边。” 清音本来没啥的，可一直到第二天下午下班，刚子也没回来，她开始觉出事情不对劲了。 她听巡逻的人说，好像是有间谍的同伙还没抓到，钢厂这一带是他们搞破坏的重要目标，所以方圆十公里内都加派了很多人手，甚至每个大院还要求出人跟着民兵队巡逻，每个大院都在开会，家家户户都要数人头的时候，他的“失踪”显得更为反常。 睡前习惯上个厕所，在这个还得依赖公共厕所的年代，可真不容易啊，天黑黑的，又没个路灯，清音垫着脚跑 谁知刚走到厕所门口，忽然不知道从哪儿伸出一只手，“清同志，别出声。” 那人堪堪躲开，“是我，瞿建军。” “烦请清同志跟我去一个地方。” 清总：上厕所被绑架，这操蛋的穿书世界！ 清音不出声，心里却在计划自己大声呼救成功的概率能有多大。 清音心说，是什么样的病人要这么做贼似的，莫不是见不得光的？ “我相信你。”瞿建军看着她的眼睛。 久经沙场的他也只是堪堪躲过，要是换了别的人，现在已经废了。 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但瞿建军想起上次她救治大丫时的镇定自若与宠辱不惊，莫名的觉得她可靠。 “我有位小兄弟，受了点外伤，想请你去看看。” 清音瞳孔地震：木仓伤！ 再看这三个明显行伍出身的练家子，清音脑海中顿时涌出很多电影情节，谍战剧，□□剧，警匪片…… 很快，车子停到西城区一个破旧厂房外，厂房里安安静静，一点有人存在的迹象都没有。两个小伙子利落下车，一个警觉地盯着四周，一个去大门上轻轻扣了几下，大门很快打开，清音这才被瞿建军请下车。 清音跟在瞿建军身后进去，炕沿上坐着的男人立马起身，冲瞿建军敬了个礼。 “还是没醒。” 她没看错，真的是顾安！ 瞿建军轻咳一声，“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跟安子的关系，请你救救他吧。” “无妨。” 顾安是左胸第五肋间受伤，正对左锁骨中线，按理来说是正常人心脏的位置，这里受木仓伤在这个年代必死无疑，可他还能活到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心脏不在那里。 说实在的，他只是按照瞿建军指示介绍病情，至于让这个小女同志治病，他想都没敢想。 “取弹片的过程中没有麻药，他是硬捱的，当时还清醒，手术完我们以为是正常的睡着，谁知到现在还没醒过，偶尔会说两句胡话，但呼之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