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逐渐意识到,陈飘飘才23岁,还是一般孩子刚出校园没多久的年纪。 可陈飘飘依旧没有,她端着酒杯望着喝水,文静而温柔地听她们闹,神情很像陶浸。 fay说:“我从小就喜欢音乐,我最喜欢的歌手英文名叫faye,我起这个名字,她们叫我阿fay,阿fay,我就感觉跟我喜欢的歌手有点联系。” 听听说:“飘飘可能不知道,我本名叫朱婷婷,我奶奶把我带大的,她只会说方言,每次叫我就是‘猪听听’,‘猪听听’,我的同学就给我起绰号叫听听。” arick没说话,她跟陈飘飘干一杯酒:“有机会江城见,再告诉你。” 没问过爸爸妈妈,但她现在觉得,挺一语成谶的,如果要她解释,可能是——飘飘不定,渺渺一生。 “刚从外面回来?” 俩人同时出声。 最后还是陶浸说:“我在想剧本那一幕有没有更适合你的表现形式,想跟你讨论一下。” 陶浸润了润嘴唇,盯着她的脸:“你喝酒了。” 陈飘飘当先往楼上走,听见陶浸“咔嚓”关门的声音。 客厅的灯光打开,陈飘飘眯着狐狸眼适应光线,然后她醉意朦胧地坐到沙发上,抱着扶手醒了会儿神。 陈飘飘茫然抬头,想想:“没有水壶,你要喝热水?” “嗯,点咖啡喝,咖啡是热的。”陈飘飘尾音有点蔫儿,但她强打精神,从茶几上把剧本拿起来,坐到落地灯的光影里,翻剧本,“这段你想怎么改?” 明天……陈飘飘恍惚了,明天她真的会找自己吗? “你拿不定主意,是因为你也觉得,哭是最好的设计,是吗?”陈飘飘抬起头,问她。 “是,但你哭不出来。”陶浸在她对面坐下。 她应该脊椎疼了,陶浸停顿几秒,轻声说:“你要进去躺着吗?” 这是……在关心?陈飘飘拿眼瞄她,从沙发上站起身,往卧室去:“那你进来,我们接着说。” 陈飘飘猝然一笑,叹气:“你什么都看过了,不是吗?” 民宿设计,卧室的灯光比客厅要暗得多。 其实她烂熟于心,但她在等陶浸进来。 陶浸没坐,站在侧前方,靠着桌边,这是她的习惯性动作。 她的无名指上有一个素圈戒指,光泽氤氲,陈飘飘心里“咯噔”一下。 和旧情人的相遇,最痛就在这里,怕她不单身,怕她有喜欢的人了,怕她有新的亲密关系。 陈飘飘想扒拉着瓶口看一看,缺席的这几年,陶浸心里装的,是什么。有没有她不知道的,有没有,她不认识的。 嗯? 眼睛上方的眉心微微蹙起,陶浸又生气了,因为陈飘飘走神了,在她很认真严肃地分析剧本的时候。 她觉得很无力,飞回江城做了三天心理建设,告诉自己,放下吧,算了,好好工作,排一场戏作为最后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