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语很小声,悉悉索索的,小助理莫名其妙地觉得脸在烧,说:“唉我没带花露水。” 陈飘飘把头髮薅到一边,坐正身子,夹菜。 “嗯?” 陈飘飘的视线被她拉住,抿嘴,不自觉地扫过陶浸的鼻端和嘴唇。 “知道了,谢谢。” 她们在觥筹交错里说了这么小小的一段对话,小得连交集都算不上。 水乡的夜晚比水还凉,陈飘飘穿着睡袍趴在阳台上,蓝牙音响里传来洞穴的孤独。 西楼的月亮很近,兜在院子的水池里,是扔进冰饮里的蜜饯儿。 抬眼看到了陈飘飘。 “没有。”陈飘飘也是。 陶浸对她,人前公事公办,人后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陈飘飘关上阳台门,坐到沙发上看剧本,又给arick发信息,问她有没有戏剧方面的人物小传参考,她想也给自己的角色写一个,补全人生经历,更有助于角色理解。 两页纸,陈飘飘粗粗扫一眼,在方块字间看到了hhhh这几个字母。 arick回復:“陶浸的,她在英国读书时自己练习的作业。” 陈飘飘拇指在屏幕上滑动,逐字逐句阅读陶浸的随笔,一面想她在英国时是怎样敲下的这些字,一面想,arick跟她是什么关系。 胸口堵得慌,想有一口酒,压一压。 欲望被揉乱了,意识很清醒。 每一次在嘴唇不受控地微张的时候,她都会想起陶浸,想到当初异地,自己藏在被子里,陶浸小声问她:“你……在做什么?” 在做什么?在想你。 她没有否认过,自己还喜欢陶浸,见面后尤甚,可她更喜欢自己的自尊心,前者让她活得像个人,后者让她活下去。 早上8点,小助理给她的房间打来电话。陈飘飘把床头的真丝小包收好,让助理自己刷卡进来,然后她慵懒地将卷发拨到身后,顺势伸个懒腰。 小助理按照她的习惯准备了牛奶和水煮蛋,陈飘飘简单吃完,洗漱好,换上浅灰色t恤牛仔裤和平底鞋,单肩背了个书包,独自往剧场去。 陶浸今天的搭配是香槟色的抹胸上衣,白皙的肩颈线条令人生羡,下身是颜色略深的大地色布料裙,设计很别致,让她看起来像一幅中世纪的油画。 而陈飘飘在仰头凝视剧场。 它干干净净地敞开,莫名很神圣。 陶浸眯眼描摹她,灰t恤,麻花辫,帆布鞋,双肩包,像一个误入参观的女大学生,不施粉黛的脸仿佛正等待画家在她眉目间执笔,她略带向往地张望舞台上方,容易给人一种追求艺术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