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忘了拉窗帘,但她和陶浸都懒得再下床,宿舍总是这样,一个梯子的距离无异于天与地。 “嗯。” 哦,陶浸差两年。 后来她们侧卧着,面对面聊八卦,陈飘飘问社团里谁谁谁对谁谁谁是不是有意思。 有时陈飘飘觉得,上床下桌的设计很奇妙,因为它离天花板很近,如果换作摸爬滚打的成年人,会觉得很压抑,但学生就不一样,她们有一双没有真正与“生活”对视过的眼睛。 陈飘飘枕着梦想入睡,呼吸和缓,躺在有陶浸的夜晚里。 晚上洗完澡,陈飘飘和陶浸再结伴回宿舍,有时头髮都还半干,她们并肩走回去,抵挡不住校门口的诱惑,偶尔带一杯奶茶,或者买一份烤冷面。 唯一不同的是五号晚上,陈飘飘说,还想做面膜,这几天出去跑,皮肤都变糙了。 这一次比在出租屋要亮,因为宿舍的白炽灯永远大大咧咧,容不下半点多余的感情。 她忽然停下来,食指弯曲,用指节蹭了蹭陈飘飘的右脸,陈飘飘心头一跳,掀起眼皮问她:“怎么了?” “我以为是脏东西。”她轻巧一笑。 陈飘飘的耳后似被火烧了一样,本能想抬手摸摸那颗痣,但陶浸实在太近了,近得像容不下一根手指。 五、四、三、二、一。 俩人的气息交缠了一下,仿佛在黑暗中摸索光源。又是“啪”一声,陶浸伸手将台灯打开,陈飘飘咽了咽喉头,没再说话,陶浸也沉默着涂完面膜。 嗓子哑了。 窗帘拉得死死的,各自的床帘也拉上了。 陈飘飘百无聊赖,打开论坛遛了一圈,没什么新鲜事,又打开qq,姬佬群里群主高高在聊天。 “去哪?”陈飘飘插话。 高高:拉吧,去不去? 是该出去玩玩,透透气。 学妹打下几个字:好呀好呀,跟上组织行动。 陈飘飘:没有问题jpg。 陶浸的那边的光也灭了,她应该睡了。 如果能抱着她睡觉就好了,如果能被她抱着睡觉就好了,她身上很香,很软,还凉凉的。皮肤那么细腻,触感好得惊人。 她不大确定陶浸让自己陪她睡觉是什么意思。如果换个人,一定是有意思,可陶浸不一样。 她们之间就扯平了。 你帮我,我陪你,我们……也扯平了。 7号上午,外婆要回去了,陈飘飘早早地赶到小屋,给外婆收拾行李。 “外婆,这个裤子没怎么干,我先装上,你回去之后可能要再洗一下再晾哦,不然会被捂坏。”陈飘飘蹲在背包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