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听闻流浪到深海的东方异族说过，东方的动物活得久了，会变成精怪或者鬼魅。 他低声说：“你是水蛇变成的精怪？” 埃斯蒙德漫不经心地用指尖点了点玻璃，不着急，人鱼拥有最持久的耐性，能在深海中捕获那些狂暴的猎物。 010咕噜朝他吐了个圆滚滚的气泡。 010点头，还没再吐一个，就发现玻璃裂开了第二层。 埃斯蒙德轻轻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身边的研究人员严阵以待地推着010往底下走，手里还紧紧攥着操控放电的按钮。 刚刚好像看见白白尖尖的牙齿了。 周围的研究员惊疑不定地看着行为诡异的人鱼。 006的声音忽然响起。 玻璃箱被推入地下。 010精神了， 期待地游到顶端的电网边， 露出半个脑袋， 嗅嗅空气中的味道。 他有点奇怪。 010顺着倾倒的水流游弋进了冰凉的海水里。 水池的墙壁上掩埋着层叠的高压电网，一旦打开， 哪怕是成年的虎鲸也要失去意识。 “心率正常、呼吸变快， 初步断定原因是回到海水。” 迪夫从另一个大门里进来，白大褂上带着血迹，010的瞳孔蓦然收缩， 像是受到了血腥味的刺激。 他沉到了水里。 迪夫站在岸上不为所动， 冷冷地看着水池里畅游的人鱼。 两天前所长刚刚发布了借调令， 有不少曾经研究过鱼的研究员马上要回到研究所，等他们回来，自己的自主权就更少了。 站在一旁的研究员们面露难色。 010潜入了水底后，鼻尖嗅到水中的血腥气，追随着这种气味一路径直地向下劈开水流，游进池底。 站在一旁调试着机器的另一人也往下看了一眼，讪讪道：“首席也来看过了，说还是要模拟深海的环境，调整了一些参数。” “底下的监控器装了吗。” 他的手指在操控面板上快速点按着，看见全黑的屏幕后迟疑地停下动作，关掉重来了一遍。 水池底部有很多藻类，看起来是专门用来模拟人鱼可能会喜欢的环境。 010不信邪地又揪了一条，忽然看见水底似乎有什么发光的东西，正静静随着水波起伏。 他小心地挑开纠缠的水草，层层的深绿色水藻下，躺着五六个一动不动，泛着漂亮荧光的水母。 010低头捡了一路，随后一脑袋撞上了用来和海洋隔断的特质玻璃。 010缓缓把视线放在了自己捡的一堆漂亮水母身上，好像意识到这些水母还有点别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