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抽搐了一下，想问少年是不是不喜欢男人了，以后是不是也会和自己炫耀有个厉害媳妇。 010觉得他有点奇怪，刚才这人突然不走了，自己眨巴眼睛等了半晌，也没有听见下文。 厉延川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有点哑：“哥再问个问题，好么？” 厉延川伸手搭在他后颈上，轻轻捏了捏，他指腹有茧，摸得010直缩脑袋。 什么？ 010于是“哦”了一声，乖乖道：“这是睡觉睡的。” 厉延川似乎笑了，笑声很轻，眼底却是冰凉的： 010不知道那个地方有什么好去， 白天就有虫子，到了晚上一定有更多的虫子，都要把自己抬走了。 他叮嘱道：“虽然地方一般般， 但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你不能和别人说。” 还找了很久， 到底是哪种睡觉？ 他跟着徐易走了两步， 看见徐易一头扎进村里人谈对象时爱钻的小树林， 凌厉的下颚陡然绷紧，是一个忍耐的弧度。 他转头看看， 不是很确定地问：“不去了吗？” 厉延川狠狠地闭了下眼，又从兜里翻出来一根烟咬着，按捺心底翻涌上来的暴戾。 010带着他走，晚上的林子和白天的不太一样， 晚上的更凉快，还安静，凉风吹在脸上， 带来一阵阵水汽的清新。 010很快把人带到了自己白天睡觉的那棵树下，蹲下来拍拍被他压扁的草地：“就是这里啦！” 厉延川眉心一跳，目光飞快扫视周围的环境，草被压塌了一块，但是只有很小一块，看起来不像是被翻滚挤压过的。 他的目光转而在010的身上流连，对了，徐易身上很干净，没有沾上什么灰土，看来睡觉的时候很小心。 他说着，期待地看着厉延川，他觉得自己有一点坏，也想看厉延川被虫子咬的样子，不知道厉延川发现自己这么坏，会不会加反派值呢？ 厉延川一下子松懈下来，语气柔和地说：“这种虫很毒，咬人的包很难消，以后躺之前要打草把它们赶走。” 他说着转身给人看自己脖子上的包，甚至连脸颊上都有一点。 他静静盯着眼底伶仃的脖颈：“下次哥帮你赶。” 厉延川说：“不想？” 不止，厉延川还帮自己下地。 厉延川稍微偏了偏头，似乎也微微笑了一下。 他想不明白，索性一屁股坐下，还拍拍身边的位置：“坐。” 发白的衬衫衣角向上卷了一节，厉延川伸出手给他拽回来，010又滚了滚，衣服继续跑上去。 傍晚的林子已经逐渐响起了昆虫的叫声，显得厉延川的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样。010说：“我睡的时候没有这些声音，只有鸭子叫。” 他静静地摩挲着手中的烟，反复摩挲，几乎要把外面抱着的纸揉烂，视线落在露出来半截雪白的腰上，里面翻涌的情绪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