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芳菲抓着金萱嘉的衣服,问:“他们在说什么?” 侯亭照面上终于有所松动,他冷酷地说:“金小姐,你别太为难我们。是先生要送她走,你得跟先生谈。” 金萱嘉猛地拖着金芳菲下床,却听得门外墙后响起一声咳嗽,有点耳熟,是爸吗?分不清是爸还是别人,她立即不敢动了,那咳嗽只响了一声,她却不敢动了。 门关上了,又是黑糊糊的一片,仿佛能把人黏住。她蓦地想起几天前金芳菲拿金先生喜欢的牙牌堆房子,不小心弄丢了一块,整副牌就凑不齐了,他也没怪她。 注视着她的是放在桌子和柜子上的童话书,蝴蝶发卡,沾着泥点的毽子。她站起来在屋里转一圈,又在窗框上坐了一会儿。这个房间看不见绿地,但能看见大路边,侯亭照亮起车灯把车开出去了,不知目的地是哪。 金萱嘉身形不稳,险些从窗边摔下去。她抓住窗帘才没掉下去,重新审视房间,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哪来的人跟她说话?可她分明听见有人说,我是落魄的你。 金萱嘉飞跑出去,一路上撞见不少人,他们好像都打量着自己,望向这边的目光十分明显。没找到唐蒄和宋迤,肯定是回房间睡觉去了,她跑到离宋迤的卧室还有几米远的地方,感觉像有什么牵住她不让她往前一般。 要下雨了,金萱嘉想,赶紧回房间去。 不止是他,还有宁鸳,还有跟宁鸳有过的她的父亲,还有、还有和父亲有过的苏缃,还有生了她的李环露!这屋子里全是这种人,因为人人都不干净,所以容不下干净的芳菲,所以才把她从这个肮脏的地方弄走…… 她把花从玻璃瓶里扯出来,用手抓着揉碎了,用力往地上一丢。玻璃瓶也往门上摔去,砰地碎成好几片。 那我呢?金萱嘉想,我几岁,是哪里人,姓什么,平时喜欢做什么?她知道,她当然知道,但她料定去问李环露,李环露肯定答不出来,再问,问谁?问苏缃? 妈妈在哪里? 有点怜爱金小姐了。有点把苏太当母亲的替代品看的意思,结果两个妈都一言难尽。但也不能说是李太的错。话说苏太和金先生真是一路人,不能说是心如蛇蝎吧,因为根本就没有心。虽然我觉得苏太这种什么都可以抛下的人设也挺带感的,见仁见智吧。 金先生1867年生,今年57 金芊琅1895,现年29 金芍雪1910,现年15 金鳞洪1893,现年31 金龙瀚1898,现年26 苏太1879,现年45 杜太1886,现年38 61 ? 夏风清 金先生大寿后再过了近两个月,宋迤忽然来找唐蒄。唐蒄知道她有可能会来,因为今天是她家在金先生的资助下修葺旧屋,屋后小院正式落成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