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有有病,都擅长自打脸。要带着批判的眼光看,做好这群人做什么事都不奇怪的心理准备。 ◎走亲访邻◎ 红绳跟用血泡过似的,松松懒懒地绕在唐蒄腕间,她用这只戴着牙齿链的手敲门。门后隐约传来跟尚小姐一道来的广州姑娘翠华的声音:“谁呀?” 屋里陈设毫不起眼,比金萱嘉房中少了几分生气,不像常住人的地方。这是在金萱嘉家里住久之后得的病,忍不住靠窥探别人房间里什么样子,眼睛最不懂事。 尚樵软软地涂在床上,偏过头没看她:“你好。” 唐蒄感到心累,又要卖艺了。她正要咳两声润嗓,尚樵却说:“不用,不用。我现在哪有心情听曲儿,早上看见你们家里闹得这样大,我都不敢再说旁的了。” 宋迤一直没说话,跟在队伍最末像个再寻常不过的侍女。她端着一盘散着热气的面条,旁边搁着银筷条,低眉顺眼地说:“早上我见尚小姐没怎么吃东西,叫人带了碗新下的素面来,和早晨的汤是一块儿熬的。” “您要是不喜欢,我这里还有包小的辣椒酱。”唐蒄急切地跟宋迤打配合,“照理说病人是不该吃辣,不过我觉着病中胃口不好,吃辣的反而开胃,去去湿气。” 尚樵到底不是她那样锦衣玉食供养长大的人,闻见辣椒冲鼻的气味后顿生好奇,赞道:“是有点香气。” 尚樵撑起身子,身边的人赶紧给她塞软垫。唐蒄把辣椒酱挤进碗里,宋迤用筷子将其拌开。尚樵谨慎地夹了两根,很有大家风范地浅尝几口,把吃不下的抿断了。 “乔总啊,他这几天在陪苏太太忙生意的事情。”金萱嘉抬高面碗,自然有人拿来托盘接住,她擦着手说,“苏太太不是喜欢四处招摇嘛,一下子就撞上啰。” 宋迤和唐蒄对视一眼,都听出她话里的急不可待。金萱嘉还在状况外:“你要回去,去哪里?” 金萱嘉想说句好笑的,故意道:“你长住的日子还多着呢,等你嫁给我三哥当老婆,年年都要来拜会。” “我怎么敢不愿意,我是说在这里住了半个月,就看见了那种事情,”尚樵说到这里笑容倏然僵住,她盘桓片刻,笑着略过这篇,“光是说我就怕得流冷汗了。” 她目光扫向唐蒄和宋迤:“是不是?” 宋迤没她那么会铺垫,开门见山就说:“你们送给金二少的酒里有东西,她想知道是谁放进去的。” “酒?酒一直被我和乔总保管,此前就搁在那边那个柜子上……”尚樵迟钝地说着,“动过它的人很多,每天进来扫屋子的我都会喊他们把酒瓶擦一擦。” 金萱嘉看出她的讥诮,心知这个二哥是上不得台面的,说了也照样我行我素。金萱嘉只得半开玩笑地说:“对,你可得盯紧我三哥,别让他染上这种恶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