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八青丝长(1 / 1)

也不知道这人一天到晚哪来那么多使不完的牛劲儿。不过略略一歇,应向离就又贴过来。半跪下的悍实腰身挺得笔直,他眉眼弯弯地示意梁曼快上来。 她摇头。表示太热了不去。 树梢…你怎么不带我去天台呢,那上面风更大! 对方脸上略微透出点失落,但还是不死心地迟迟不挪窝。 梁曼有心赶他走,便想了个主意。她解开衣领,露出一片带着氤氲热气的柔白。她柔柔地理着鬓发贴近:“…要不左使大人一起来休息休息?” 他慌站起身,莫名腿软似的踉跄一步。眼神躲闪嘴里含糊:“你身子还未大好,今天不行…” 男人狼狈地闷头直直往外走:“…我出去转转,你在这休息吧。” 临走前,他又停住脚。梁曼懒洋洋地抱臂斜倚在门上,逗他:“左使大人怎么不走了,今天又行了吗?” 他强作镇定地上前为她披上衣服:“…穿上吧,这样睡了会着凉的。” 她瞬间紧张起来。 他三两下为她穿好衣服,面不改色地笑:“别睡太久,头会痛的。” 当然,吊坠这件事她也确实做的太蠢了。 但如今这些事应向离却再也不提,实在奇怪的很。 可应向离却什么也不说,什么态度也没有。 猜不透归猜不透,其他事也还是要做的。趁对方不在,梁曼将小屋的东西好一个研究。 远远就见应向离支着腿坐于树下,正低头翻阅一本书。 昏黄幽深的残阳之下,亿万千林叶簌簌飘摇沙沙作响。袖袍与发丝映着浅淡暮色猎猎鼓飞,男人似一座静极的孤石,任四周一切随风而起,只他沉定定安然不动。 那是他自己写的游记。 其实也就相当于一本日记。例如这篇: 今日天色不佳,阴雨。 无事可做,去瀑边捡到一片落叶。形状怪异,似是初五的月牙。不知是什么树。 然后这页也确确实实夹了一片两头尖尖,身量弯弯细细似弦月的棕黑枯叶。 不过,他虽从未在游记里提及过任务的事,但梁曼还是能从他心情的好坏上窥得一角。 若是任务繁重,那便只匆匆写了个时间地点,心情也是一个沉默的墨点。 除了树叶,他还会夹一些别的东西,比如海砂、落花、羽毛。甚至有一页是微微发皱的。应向离在此页写着: 五年了。 梁曼并不知道,他在此夹得到底是今春的雪,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应向离听到脚步,将书放回怀中。梁曼只作不知,迎着温温柔柔的夕照笑:“在看什么呢?太阳都要落没了。” 等再抬头时,面上已是相当自然了。男人仔仔细细为她整理着被风吹散的鬓发:“饿不饿,要不要回去吃点东西。” 趁对方不备,手指一翻就顺着领口钻入拽住那本游记。梁曼故作讶异:“这是什么呀向离?好像是一本书。” 但梁曼只定定看他。直到对方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她才拉长调子撒娇:“可是人家就想看嘛…” 梁曼火速掏出书来边看边跑。 上手大致一摸,书果不其然又变厚了。看来纯情小男生这些日子又抒发了不少感怀呢哼哼哼。 刚一翻开,一只小小布囊滑落手中。 闻了闻没什么味道。揉一揉也是瘪瘪的,似乎根本没装东西。 四月二十五,山上。 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梁曼将布囊拉开了一条缝。她偷偷摸摸往里瞅。只望见里面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梁曼愣住了。 男人不知何时已站于她身后。他说话语无伦次,音调更是苍白无力:“…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不能随便丢。我本想找个机会还你的…” 她上前一步,探指勾来他侧颊的一缕发丝,与自己手中的缠绕至一起。嘴里慢条斯理,闲闲撩拨他:“…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向离不会是想与我成亲吧?” 沉沉暮色将他的一切表情都掩藏住,只有那双浅蓝的眼睛透过夜色盯住她眨也不眨。 嗤。 做完后,她又坐回去。 许久后,他低声说:“梁曼,我…” 男人结结巴巴道:“…每次你一哭我就慌,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等看到某一页上“六合山”三个大字,她心头突地一震。 瞬间,无数段甜的痛的酸的苦的记忆纷至沓来,死死堵住她心口,酸涩复杂到化也化不开。她如堕五里雾,灵魂一会儿被拉扯到惊惧绝望的悬崖边,一会儿却又飘摇到红殷殷一片的深沉夜幕中。 月华似薄雾般游入,将屋子分隔成明暗两处。夜风从两人间轻轻掠过,独属于山林的悠远清甜随风散开。 声音低低哑哑飘飘忽忽,如坠梦境一般。 她一时竟分不清,身后的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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